陆西城说完以后,陆东游脸色不好看:“老三你说这话是在怪我喽。”
“难道不怪你吗?你作为家里的大哥。弟弟在手术室里需要手术签字做决定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让最小的妹妹来做这个决定?还让她背负这份愧疚感,你他妈还算是人么?”
陆东游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心虚愧疚。
陆西城接着讲:“就算陆柠做了决定让你截肢,那她也保住了你的性命,你应该感激她,而不是在心里责怪她。”
陆雾气冲冲的,转身。。。。。。
阳光穿过樱花树的缝隙,洒在陆柠肩头,像一层薄纱。她站在原地未动,任风卷走最后一片碎纸。季池谦就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她脸上,仿佛能读出她心底每一道波澜。
“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小时候我最怕春天。因为妈妈就是在这样的季节走的??那天也是樱花盛开,她撑着伞送我去上学,说晚上回来给我做桂花糕。可她再也没回来。”
季池谦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后来我才明白,那不是意外。”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凤凰衔剑徽章的边缘,“是季承渊派人动了刹车线。他要的是陆家海外资产的控制权,而母亲,恰好掌握了那份遗嘱认证的关键证据。”
空气骤然凝滞。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季池谦嗓音低沉。
“我不想你背负更多罪恶感。”她转头看他,“你是无辜的,池谦。从始至终,你都是被推入这场战争的人。而我……”她顿了顿,唇角微扬,“我是主动回来复仇的。”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所以现在呢?你还想复仇吗?”
她望着远处嬉笑打闹的六个哥哥,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冷了下来:“复仇已经结束了。但清算,才刚刚开始。”
***
三天后,最高法院临时增设特别听证会,审理季承渊案及其关联势力网络。全国媒体聚焦于此,直播信号覆盖三十四家主流平台。
陆氏集团包下整层旁听席,陆家七兄妹整齐列坐,气场如铁壁铜墙。陆柠坐在第一排中央,一身黑色高定套装,颈间依旧佩戴祖母绿项链,那是母亲唯一的印记。
庭外记者蜂拥而至,镜头对准每一个进出法庭的身影。
“陆小姐!您是否确认秦湘将作为关键证人出庭?”
“陆北辰先生,您是否考虑起诉当年参与陷害您的高管?”
“季先生,您以‘特别安保顾问’身份列席庭审,是否意味着陆家已正式授予您家族决策权?”
季池谦一言不发,只护着陆柠前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震慑。
庭审开始,公诉方出示首批证据:包括季承渊与秦父的密谋录音、陆母车祸现场的技术鉴定报告、陆北辰被囚禁岛屿上的监控录像、以及一份长达百页的资金流向图谱??清晰标注出三十年来季家如何一步步渗透陆氏核心架构。
当播放到陆西城被注射药物、关押在地下实验室的画面时,陆东游猛地站起,拳头砸向座椅扶手:“我要杀了他!”
陆南风一把按住他:“冷静点!让他活着受审,比死更痛苦。”
法官宣布休庭十分钟。
走廊尽头,陆柠独自靠墙站立,呼吸略显急促。方才那段视频里,她看见了五年前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瘦弱、苍白、头上缠着绷带,而病房外,竟站着年轻时的季承渊,正与医生低声交谈。
“他们在讨论……篡改我的脑部扫描结果。”她喃喃道。
季池谦赶到她身边:“你想查下去?”
“必须查。”她抬眸,眼中寒光乍现,“如果他们当时就想让我永远失忆,甚至变成植物人……那说明,他们早就知道我会威胁到他们的计划。”
他沉默片刻,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联系国安六处的老陈,调取当年仁和医院神经科的所有备案资料,尤其是涉及境外资金介入的部分。”
陆柠看着他:“你不担心牵扯太深?这可能不只是商业犯罪,而是跨国政经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