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李平的埋头苦修中,不知不觉的过去。
到了这一年的年中时,古木生来到仙桃山拜访李平。
并且带来了李平之前托他购买的,用于炼制傀儡的灵材。
炼制傀儡,事关自身安全。
李平没有。。。
风雪渐远,天地归于寂静。少年与江雪踏过千山万水,自北冥至南荒,又从东海折返昆仑,足迹如线,串起散落人间的因果碎片。他们不再急于寻找答案,而是学会在行走中聆听命运的低语。
那一夜,宿于古槐村外破庙,檐角残月如钩。江雪倚窗而坐,指尖凝出一朵冰花,在掌心缓缓旋转。她忽道:“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在重复前人的路?”
少年正煮茶于炉前,闻言抬眼,火光映着他深邃的眸。“不是重复,是延续。”他轻声道,“前世他们以牺牲收场,今生我们却走到了结局之后。这本身,就是打破轮回。”
话音未落,炉火忽然一颤,茶汤泛起涟漪。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纹自地面蔓延至墙根,随即消隐无踪。少年神色微动,伸手按地,指腹传来一丝极细微的震感??那是来自地脉深处的搏动,像是某种沉睡之物的心跳。
“归墟第九门……已经开始松动了。”他说。
江雪收起冰花,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苏砚之说百年后才会开启,为何现在就有征兆?”
“因为人心先乱了。”少年望着跳跃的火焰,“陈九歌说得对,这一劫不因天灾而起,而在人欲横流。当修者不再求道,只求长生;当宗门舍义取利,以弱为祭,归墟便有了可乘之机。”
他顿了顿,将手中茶杯递给她:“就像火种,若无人守护,哪怕一度燎原,终将熄灭。”
江雪接过茶,暖意透过瓷壁渗入指尖。她忽然笑了一下:“那我们就做个守火的人吧。”
自此,二人定下行程:不再避世隐居,也不急于寻觅所谓“逆死之道”,而是循着天地异象,走访各大修行势力,点化迷途之人,重立道统根基。他们不称师、不立派,只以行迹传法,如风过林梢,不留痕迹却润物无声。
三年光阴流转。
他们在南荒唤醒一座被遗忘的古阵,使濒死的灵脉复苏,救回数百凡民性命;
在西漠佛国与盲眼僧人论禅三日,助其修补佛印,镇压地底青铜门;
于东海孤岛之上,指点一名渔家少年参悟潮汐律动,使其以凡躯引动海灵共鸣,成就罕见的“听涛体”;
更曾在中州皇城外,面对十万修士围攻叛逆宗门时挺身而出,仅凭一句“杀戮不能止乱”,便令群修退散。
名声渐起,世人始称其为“双守者”。
然而,真正的风暴,始终潜伏于暗处。
某夜,他们在一处废弃驿站歇脚。天上无星,四野漆黑。江雪入睡不久,忽然惊醒,只见少年盘坐屋中,双目紧闭,额角渗血。她急忙上前扶住他,触手之下,竟觉其体温骤降如冰。
“你怎么了?”她急问。
少年牙关紧咬,声音从喉间挤出:“断情……在回应什么……有东西在召唤它……”
话音未落,他猛然睁开双眼,瞳孔已化作刀形赤金,周身气息暴涨,几乎撕裂空间。江雪立刻催动双生契,将自己的灵力注入他体内,试图平复那股暴虐之意。可就在此刻,少年胸口浮现出一道虚影??正是那柄赤红长刀,刀身铭文闪耀:**执念为火,长夜可渡。**
但这一次,刀意并非向外,而是向内绞杀!仿佛有一股外来意志,正借由某种联系,强行侵蚀他的神魂。
“有人在用归墟之力模拟守夜人印记!”江雪瞬间明白,“他们在试探你的本源!”
她毫不犹豫,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凝成冰符贴于少年眉心。同时双手结印,引动共生契最深层的力量,将自己与他彻底连为一体。刹那间,两人心跳同步,呼吸交融,灵魂仿佛回归最初缔结契约的那一瞬。
外界风雨大作,屋梁震颤。远处山巅似有黑雾升腾,隐约可见一座扭曲虚影浮现半空??那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门上刻满倒悬人脸,哀嚎无声。第九门!
就在门扉欲开之际,少年终于发出一声低吼,右手凌空一握,体内断情刃应召而出,化作一道红芒直冲天际。刀光所至,黑雾溃散,虚影崩解,天地重归清明。
他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
江雪紧紧抱住他,声音颤抖:“撑住了……你撑住了。”
良久,少年才缓过气来,沙哑道:“不是我撑住的……是你拉回来的。”
他望着她疲惫却坚定的脸,忽然苦笑:“原来成为守夜人,并不代表能掌控一切。有时候,我还是会害怕……怕失去你。”
江雪抚上他的脸,眼中泪光闪动:“我也怕。可正因为怕,才更要站在你身边。若连我都逃了,谁还能把你唤回来?”
那一夜之后,他们意识到,敌人已在暗中布局多年。归墟并非单纯的空间裂隙,而是一种寄生于众生执念中的存在。每当世间怨恨、贪婪、恐惧积聚到极致,它便会借机渗透现实,催生“伪守夜人”??那些妄图掌控断情之力、代天行罚的狂徒。
而如今,已有七股类似的波动在各地浮现。
“第七子……不止一个?”苏砚之收到传讯玉简后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