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雷担心的不行,站起来就要跑过去追,被颜蕴拉住手,拽了回来。
“这么久过去,你还不会看天时?”
天时?
柳泽雷四外打望,太复杂的不懂,可眼下风轻云淡,天光暗下,星子微闪,就算偶尔有阵海风,也轻轻柔柔,掀不起什么巨浪,船也吹不了太远,再说船身也不算太小,不远处就是湾口,这种天气绝丢不了,而且以肃王本领……
常年在边关打仗,论理不懂水战,可到海边后,竟然熟悉的非常快,兵法运用自如,船也会驶了。
再往远处,视野不及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有水师的巡逻队伍,出不了事。
柳泽雷明白了,阿蕴在提醒什么。
弟弟和肃王之间发生了不少事,分明彼此钟情,却在吵架,是该给他们单独空间沟通,而且努力这么久,大事终平,放松放松谈谈情说说爱怎么了?
所有海患已平,想来不久之后就得归京,海边风景独特,也不知何时能再看到,正该好好享受,不留遗憾。
颜蕴双手捧住他的脸,把他扳回来:“还想惹弟弟不高兴?”
“也不是,就是……”
柳泽雷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过腕间柔软皮肤:“有点舍不得。”
颜蕴捏了下他耳朵:“我们也选条船,远处去看看海?夕阳虽壮美,海边的日出却是最好看的。”
柳泽雷想起上次二人一起依偎看过的日出,心动不已,哑声道:“好。”
他拉颜蕴起来,一起选了条物资齐备的小船,拉他上船。
“阿蕴……”柳泽雷看着颜蕴,眸底炽热一如往昔,“我这性子,未来可能还会有险,就像这次一样……你可后悔?”
颜蕴:“你想我后悔?”
“不想,”柳泽雷抱住他,很紧很紧,“你悔也晚了,我绝不会放你走。”
熙郡王游上岸,换了身衣服回来,发现场子空了,一个人都没有了,海面上两条小船悠悠荡荡,一前一后,随着浪飘。
“唉……”
右手随便拎了壶酒,熙郡王左手手肘架在膝上,掌心托下巴,单身狗就是这么惨,随时都会被抛弃,好像是该找个媳妇了。
他喜欢眼睛圆圆的小姑娘,脸也要圆圆,有小脾气,今年三月在雀灵街遇到过一个,跟着祖父学医,帮姐姐姑嫂婶子们看病,生气的样子很可爱,眼圆圆脸红红,想骂人又不好意思,不骂人心里又过不去,像只炸了毛的猫儿……也不知许人家了没有,应该还没有?
……
柳拂风被殷归止带上船,快速擦干身体,换了衣服,走出来才发现,这船上东西很齐,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坐的软垫子,睡觉的被褥都有,还都比较讲究,果子是鲜果子,酒也是佳酿,连被子都是蚕丝织锦绣花的。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殷归止有意安排。
不管他今日有没有意外落水,殷归止都会带他来。
“吃点东西?”殷归止推来一碗海鲜烩饭,“方才只顾玩了。”
柳拂风不太饿,但疯跑的确消耗体力,他垂下眼帘,拿起筷子乖乖吃了。
天色暗的很快,晚星坠在黑色丝绒般柔软的天空,不多时,月亮从海平面爬上来,圆圆如盘,皎皎明亮,天上一个,海上一个,交映成辉,好不漂亮。
柳拂风想起,他第一次试图靠近认识殷归止,就是一个月夜,他笨拙的想要安慰不知道怎么有点寂寥的殷归止,跑到隔壁院子偷槐花送给他……
也是在一个月夜,殷归止略有些笨拙的抚琴给他听,当时不懂,没看到殷归止的窘迫,想来他自己一定终身难忘。
一杯果子酒递到了面前。
柳拂风偏头看殷归止。
“不是想喝?”殷归止控制着眼底野望,“方才在岸上,就一直瞟这种酒……放心,这坛是特酿,不醉人。”
柳拂风并不是担心会醉,但殷归止这么正经……
“你知道么,我其实一直在观察你,”他接过酒盏,“尤其怀疑你之后。”
殷归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