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缘浅望着那堵墙,不禁感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段缘浅一咬牙,回头看着面前的林世,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有病,跟着我干嘛。”
林世被她这么一骂,直接懵了:“我……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随便骂人,一点都不淑女。”
段缘浅顿时觉得很可笑:“对呀,我一个学医的,为什么要淑女。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又想像上次那样绑架我吗?”
林世无语地“啧”了一声:“小娘子,你怎么说话如此难听,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在这里。”
段缘浅直接怼他:“管你什么事。”说着段缘浅抬脚往外面走去。
段缘浅走到林世身边时,林世出手拦住她,问道:“我上次给你的信你给将军了吗?”
段缘浅敷衍地点点头。
林世接着问道:“那将军说了什么?”
由于时间太长了,她当时本来就不太在意简教哲说的话,段缘浅想了想,摇摇头。
林世一脸惊讶地看着段缘浅:“什么话都没说,怎么可能,将军如此重情义的人怎么可能什么话都不说。”
段缘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管他说什么?手放这干嘛。”
林世好似明白段缘浅是在骗他,语气中有些怒意:“你耍我。”
段缘浅一弯腰,从他手下钻出去,还没跑俩步,林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往上提,俩人身形相差很大,段缘浅在林世手中像一只小鸡。
林世沉声道:“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段缘浅心中一惊,但随即假意顺从,轻轻点了点头。
林世见状,将她放下,刚松开手,段缘浅便抬起腿,猛地踢向林世的肚子。林世吃痛,双手捂住肚子,弯下了腰。
段缘浅趁机转身,一溜烟跑出了满城堂。她担心林世会追上来,不敢停下脚步,又拼命跑了一段距离,直到气喘吁吁,才放慢速度,停下来回头张望。
跑了这么远,段缘浅觉得林世大概率是不会追过来了。
段缘浅放慢脚步,本来回来的时候她是打算坐马车,结果没想到之前那个老者狮子大开口,如今身上的钱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坐马车了。
段缘浅沿着青石板路缓步走着,巷口的驿站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攒动的人群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她本无意停留,可那股喧闹里混着的情绪太过浓烈,脚步不自觉便朝驿站挪了过去。
人潮拥挤,她踮着脚也只能从缝隙里瞥见驿站门前站着一道单薄的身影,耳边却先传来一阵有力的女声,沙哑干涩,像是哭哑了嗓子,却仍带着不肯罢休的执拗,一声声撞进耳里:“求大人为我儿做主!赢家长子赢月城,前日便是经那刘关休诊治,不过一剂药下去便没了气!这分明是误诊害命!更可气的是,那刘关休与张家有素来交好,此事定是他们串通一气,草菅人命啊!”
“张家有”三个字入耳,段缘浅心头猛地一沉,方才还只是好奇的神色瞬间凝住。
她攥紧了袖角,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张家有的脸,是重名还是真正的张家有。
段缘浅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下意识顺着人群的缝隙往里挤,指尖被来往的胳膊肘撞得发红,也顾不上疼,只凭着一股劲往前钻。
好不容易挤到前排,看清那抹单薄身影时,她瞳孔微缩,竟是住在邻巷的王婆婆。
往日里总爱笑着给她塞糖糕的老人,此刻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粗布衣裳皱巴巴沾着尘土,眼窝深陷,眼圈红得像浸了血,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温和模样。
段缘浅望着她干裂的嘴唇和颤抖的肩膀,再想起方才那沙哑的控诉,瞬间便懂了王婆婆此时的遭遇。
不等她心绪平复,驿站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砰”地一声被猛地推开,木屑飞溅间,一个身着青袍的官员握着根粗长的水火棍,面色不耐地大步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王婆婆面前,手臂一扬,木棍带着风声朝她肩头砸去,眼看就要落在身上,却在离她衣衫寸许处骤然停住。
王婆婆浑身一哆嗦,像是被那股劲风扫到,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脸色霎时惨白。
官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木棍往地上重重一敲,“咚”的一声震得人耳发颤:“老婆子,你闹够了没有?这驿站门口你都闹了多少回了?我告诉你,别说是闹,你就是把天掀了,也换不回你儿子的命!识相的,就赶紧滚回去,免得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