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光风霁月,德才兼备,是上京城家喻户晓之事,她执意去说,便是诋毁,再没人会信她分毫。
“够了!人家救你是情分,不救你是本分!”
正堂沉静了一瞬,孟父忽而拍案,怒目猛地甩袖:“你劫后余生,欠了人恩情,却在这污蔑人家。你让爹爹怎么信你?”
愈发觉她不可理喻,孟父扬声怒喝:“驸马爷是宣敬公主择定的,其为人也是有目共睹,你说驸马对你心怀不轨……你听听这像话吗!”
怒声极大,震荡于大堂各角。
亦震颤着她的意绪,将辩驳之语击得粉碎。
“这事女儿不应……”孟拂月无路可走,无话可道,眼下似唯有宁死不从,“女儿就算嫁路上的叫花子,也不做驸马的妾!”
孟父无奈摆手,原本蹙着的清眉更拧得紧:“原先挺乖顺的一个人,怎被山匪作贱成这样!”
“月儿才刚回来,惊魂未定的,难免会胡思乱想,”眼瞧老爷气快没顺上,孟母忙去搀扶,劝慰他放下此心,“再多给她些时日,她兴许就想得通透了……”
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没有一人站她这边,都在为驸马说着理。
孟拂月似丢了魂,后续再未听进爹娘的话。
她恍惚地走回寝房,望见绛萤立在窗边,向外观望。
瞧见主子回了来,绛萤低声禀报道:“主子,奴婢见着驸马爷站在巷口,像在等什么人。”
她闻言透过窗台望去,真见巷口处有玉树般的身姿端雅伫立。鹤纹玄袍散着压迫之气,那人目光温和,直直地看来。
只一眼,便可将她牢牢地困住。
巷角一带的驸马两袖清风,一清如水,容颜世无其二,极是俊美无俦。
他看过来,向她温柔地一笑。
那双深邃的眸子虽离得远,她却能感受到无尽凉意。
他身不在此,但仍能困她于掌心,这整个京城好似皆是他布下的网。
她要摆脱他,就必须逃离上京,从城门逃出去……
视线轻转,落向的是衙门的方向,她眸色一深,有股冲动顷刻间涌上。
跑……
她定要跑。
她要让世人都知晓驸马的所作所为,将他的伪装尽数撕下,让人看清他温润之下的卑劣不仁。
念及此,孟拂月敛回眸光,扭头便奔下楼。
奔走时带起细微地一阵风,她由经爹娘身侧,再不假思索地朝着府门走去。
孟母正使唤奴才将壶盏撤下,忽见她快步出府,赶忙问道:“月儿,你不去房中歇息,这要去哪儿?”
随后,孟母听到闺女落下一声怒言。
“我要报官!”
今时风和日丽,天高云淡,都城内的一处宽巷,偶有大户人家的马车行驶而过,寻常百姓极少行过这片青石板路,因此巷通往的是衙门。
府邸门前,两侧石狮高大庄严,一旁架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