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子整个身子已经悬在了外面,除了一只脚被一个差役从栏杆这头的空档里死死扣住,她的手臂被柳娘子牢牢抓住,若无这两个支点,她早就摔了下去。
可难题在于,西凤楼顶上是一个花瓣形的平面,而姚娘子所处正好是一凸出去的地方,除了能站两人之外,别无立足之地。
柳娘子和差役动弹不得,后面的人只能干着急,除非姚娘子自己愿意借力,时间久了,等柳娘子和差役脱力,她最后的结果还是掉下去。
她们已经维持这个状态很久了,姚娘子泪流满面,一心求死,并不配合。
“文姐姐!”
文婧姝回过头,没想到还有人能上来,她看见盛则宁拉着瑭王过来,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比看见要跳楼的姚娘子少,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关心他们两旧情的时机。
“宁妹妹,我们也劝了姚娘子许久了,她一点也听不进我们的话。”
柳娘子没有转过身,只听见两人的对话,便知道盛则宁来了,她害怕道:“盛娘子,快帮我劝劝她吧。”
盛则宁想往前走,忽然想到手里还拖着一个封砚,不甚不方便,她干脆松开手,却没想到封砚却不肯让她松开,在她甩开的时候顺势就包住了她的手指,把她整一个手裹了起来,紧紧握住,分明是不给她有机会能摆脱他。
盛则宁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答应过我。”
封砚的脸色很苍白,白得像是入冬的那一场初雪,透着寒凉与脆弱,如此的白更衬得他的眉目越发地深黑,一种与他格格不入的病弱姿浮了上来。
她是答应过,若要上西凤塔,要由他陪着,不能自己乱来。
“知道了。”盛则宁无奈让步。
她只能拖着封砚往前走近几步,离着栏杆还有四步的距离,封砚就稳固地不让她再前行一步,收紧的手指让她犹如在铁铐中。
想起封砚惧高,盛则宁也只能体谅,就停在四步远的位置对姚娘子喊道:
“姚娘子,我知道刺杀宸王的人不是你,也没有人要你去顶罪,你为何想不开?”
姚娘子与盛则宁有过几次照面,也蒙她救助过几次,抽抽嗒嗒回她道:“妾身活着已经没有意思了,倒不如死了干净。”
“你是教坊司数一数二的舞伎,年纪轻轻已经能当上教头,虽说户籍上是不好看,可是吃穿用度已然比许多贫困的百姓好上许多,而且也未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更何况你这一死,岂不是坐实了畏罪自尽,背负如此污点罪名,你也愿意?”
姚娘子瘦弱的身子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翻飞的裙袖像是暴雨中搏击长空的雨燕,有一股执拗的决心。
她咬了咬下唇,留下深深的齿痕。
“若是宸王一定要在教坊司找到罪人,姚娘愿意。”
她愿意用这破烂不堪的身体,用这浮萍低贱的性命去换教坊司其他姐妹的安然而退。
“教坊司里的姐妹,本就出身低贱,谁不是挣扎着,努力活着,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脱籍改命……但是上头随随便便一句话,可能就要让我们的前路尽断,从此惨无天日。”
盛则宁皱了皱眉心。
“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是面对不了的事吗?”
姚娘沉默了片刻,转头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柳娘子。
“先前我与-->>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