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靠近,垂手恭敬道:“官家有何吩咐?”
封砚披上单薄的寝衣,遮住了伤处,目光往旁边看了一眼。
盛则宁面无表情地站在一侧,手握住自己的手腕,仿佛是被他握疼了,伤到了。
封砚眼神淡了下来,转过眸子,吩咐德保。
“盛三姑娘要在宫中住一段时间,你安排下。”
德保公公闻言,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惊讶,一下就忘了在御前的礼数,把脑袋倏地就抬了起来:“啊?”
从没有女子未经册封就住进宫中,此举大大不妥。
皇帝一向恪礼守节,就连特意向他示好的小娘子都不假辞色。
别说怜香惜玉了,就连半分亲近之意都无。
后宫空悬,这才致使群臣们纷纷上书,为皇嗣担忧。
好在今日皇帝受伤一事只有极少的人知道,要不然明日早朝,这件事只怕又会重提。
若是盛三姑娘现在逾矩住进皇宫,惹来的非议怕是都能把人淹没。
封砚知道德保听清楚了他的话,因而并没有重复,只是目光横了过来,眉心的皱痕还没抹去,显得不容拒绝的强硬。
就仿佛是他知道不妥,偏要强扭这一回。
德保公公浑身一颤,不敢再发表异意,应声道:“是。”
“官家于我有救命之恩,臣女愿意在宫中为官家侍药奉疾,只盼官家能早日康复。”盛则宁虽然一时气上了头,可她也知道如今她才是鱼肉,是无法抵抗的了封砚对她下的任何决定。
可若要她身份不明就暂居宫中,她也不愿意。
德保公公偷偷瞄了一眼盛三姑娘。
这句话划清了两人的界限,也让她被迫留在宫中一事师出有名了。
更何况,皇帝若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受伤一事,就要想法子替她掩饰。
万一她逢人就说起皇帝受伤的事,会惹来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以退为进,甚是高明。
也丝毫不顾什么情意,就像是她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非要留下她。
封砚眸子深幽,橘黄色的烛光都不能让他那冷冽的眸光温暖一分。
他深深看了眼盛则宁,又对德保道:“对外不必交代了,只是对盛三姑娘在宫中一事,胆敢泄露半个字之人,宫规惩戒。”
他的目的只有留下她,至于什么名目的事,那很容易,只要盛则宁肯点头。
什么名目不行?
*
福宁殿的后殿一直空置,德保公公亲自带着信任的宫婢很快就收拾出来了。
天色不早,盛则宁就被请到这里休息。
她站在台阶下,仰头看清匾额上长宁殿三个字,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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