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说——倘使夫人把她们姐妹叫过去,垂问她们有没有缺衣少食,底下奴仆有没有不够尽心的,难道是想听她们回答确有此事吗?
而胡敏娘则注意到另一件事。
她把自己的席子朝着慧娘的方向挪了挪,小声道:“姐姐,你发现了吗?”
那两个小球,用肉眼看来,它们的大小是一模一样的。
尽管胡敏娘现在还无法参破其中玄机。
但她仍然以自己敏锐的天分发现了这一点,并且预料到,这种“一模一样”必定具有重要意义。
紧接着,水镜里那位姓邱的女夫子,在同学的帮助下站到了一张桌子上。
这当然是个极不端庄的行为。
但水镜之外,不少人都好奇地屏气等待着实验的结果,竟然没有心思去挑剔。
两颗小球被邱老师举起,拉平到同一高度,同时松手。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
两个小球同时落地。
胡琦惊愕地从标准的正坐姿态,当场就直身而起。
一直没有说话的胡家家主,也略微睁大眼睛。显然,这个结果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趁着父亲和兄长的注意不在两人身上,胡敏娘悄悄地跟姐姐咬耳朵。
“你说,假如木球和铁球同样重,木球肯定会比铁球更大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胡慧娘也悄悄地答道:“我们没有同样重量的木球和铁球。但我们——”
有平时玩耍的小皮球,还有自己绣的空香囊。
说到这里,胡慧娘已经想好了她们该如何复刻这个实验:
明天,她可以和敏娘借口去打秋千,中间“一不小心”就遗落了自己的香囊。
恰在此时,邱老师清缓柔和的嗓音,如同仙纶一般传入耳中。
“可能有的同学注意到了,在这个实验里,我们使用的两个小球是一样大小的。那么,为什么我们要使用一对儿一样的小球,而不是一个小球一个大球,或者一个小球一个正方体呢?”
胡敏娘猛然抬起头来。
胡慧娘也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邱老师从头说起,把知识点掰开揉碎地进行讲解。
“……综上所述,我们要排除掉一切可能影响实验的因素。这种方式,就叫做控制变量。”
所以说,重量是变量,两个球体大小相同,是在控制变量。
如果按照自己之前的设想,让球体重量相同,大小不等,就是把“体积”作为实验中的变量。
胡敏娘消化着新学习到的知识。
与此同时,她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睛,不惹人注意地朝父亲和兄长看了一眼。
两个男人脸上切实地写着迷茫,还在消化着这堂过于新颖的“天上课”。
随后,胡敏娘又静静地垂下头,摆出被长期教导出的,温顺娴静的模样。
没有人能知道,在这一刻,小姑娘心里涌动着一股充实的、饱满的、前所未有的骄傲之情。
这种情感如此陌生,又如此汹涌,激烈得甚至烧红了敏娘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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