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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那你跟我透个底吧。”关长飞从衙门的架子上拿出一坛酒并两个浅底酒碗:“这里没有其他人,酒也给你备上了,你还不愿意跟我说实话?”  沈孟微微眯起眼睛,心想今天是混不过去了,嘴上仍旧问道:“什么实话?”  “你有没有插手这件事情?”  “有。我是受人所托,暗中保护风棠。”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不对!你今晚突然这么着急找他肯定有问题!你在君再来还跟我说了谎!”  “是我弄错了!真的是我弄错了!真的!”  关长飞见他目光恳切,那样的目光和从前无二,也不由得让他回忆起往事:“离开尚书府之后,我一直很怀念那段日子,我始终不相信尚书大人会是通敌叛国之人。我在衙门那么多年,见惯了屈打成招的,我相信尚书大人一定是——”  是被屈打成招吗?  沈孟的嘴边挂着最后的一丝笑意都散在空气中。  往事于他而言就是一丛荆棘,他从上面滚过去,是父母亲族他们的血肉替自己挡下了所有的刺,他才能苟活到今天。  九年前,昭狱中,父亲下狱后曾被施以严刑,却还能端坐起来抚摸着她的头说:“比起行军打仗的苦楚,这点伤算不上什么。”  绝不是屈打成招。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沿着一条荒僻的道路苦苦追寻着真相——  好像隐隐约约已经能看到路的尽头了!  那天夜里,父亲曾经的旧部沈光前来探监。  她被一记重击打昏过去,醒过来时已经是三日后的午间,父亲坐实了通敌叛国的罪名,沈家落得满门抄斩。  一口酒呛在喉间。  他握拳,微微咳起来。  往事如谜,他竭尽全力想要拨开迷雾,却始终被迷雾萦绕着。  往事的辛酸落在嘴边,沈孟举起酒碗对关长飞谢道:“谢谢你还愿意相信。”  “谢什么!来来来!这是我藏了两年的酒了,虽然在你们喝过的酒里算是下品了,但这是我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  酒的味道平平,就如他所言,这是他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  沈孟垂眸,想起焦山的话。  站在高处是看不见地上的尘埃的。  他多喝了几杯,临走的时候已经有了朦胧的醉意,朦朦胧胧中看见一抹白影,清冷瘦削,宛若高山上的寒雪,亦如凝结在松叶上的秋霜。  他努力睁大眼睛,东平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关门闭户的商铺,还有商铺后面排列成片的民宅里面透出来一丝温暖平和的烛光。  他同情自己,也同情焦山。  在这万家灯火里面,唯独没有一盏灯是为他们点的。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从来都不是得不到,而是得而复失。  第一部分·15  京城巡防营,沈云亭肩上被人刺了一剑。  她咧着嘴,四仰八叉地躺在营帐里等着军医过来给自己上药。  挨过父亲的一顿训斥之后她爬上自己的小红马,拧着眉回府里去。  她心想,回家了要被姐姐念叨,还会被管家念叨,还会被房里的嬷嬷念叨,抽了一口气,一牵缰绳,驭马去了王府。  日头很大,她本就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昏昏沉沉,马儿才到王府前,她便连人带剑从马上滚下来,幸而被王府家仆看见了。  “好香啊——”  她不用睁眼,只用鼻子闻就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正躺在郡主舒服得不能再舒服的床上。  睡!  大!  觉!  她眯着眼睛,嘴角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贼兮兮地睁开眼:“嘻嘻嘻——”  李明卿沉着一张脸,突地吓了她一跳。  声音也不似往常温和,李明卿问道:“为什么受伤?”  “哎?哦——”瞒不过去了,也就这能说实话,她眨眨眼睛,答道,“我穿了周副将的衣服和新兵比试,有一个人本来是手下败将啦!我不忍心伤他,他却伤了我。”  “巡防营里新兵试练向来是点到即止,怎么会真的伤人?”  “这其中是有缘故的!”沈云亭的眸子宛若炽热的星河,“我爹他手下原本有个副将,陈达,陈大哥他人很好,还教我武功,可是后来战死北境,他们家的人都觉得是我爹害死了陈大哥。今天与我比试的那个人就是陈大哥的弟弟陈冲,虽然他们长得不太像,但是说话的口音特别像。”  “他是故意伤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但我觉得他要真是故意的话,应该会取了我的性命。”  “你有没有告诉沈叔叔,陈冲是谁?”  “没有。就当是我调皮咯!”  李明卿低头不语,以沈谦秉公办事的作风,又有沈云亭淘气的缘故,新兵之间比试失手实在是太过平常了,想来也不会深究陈冲的过失。  随后她派人细查了陈冲极其家人,竟发现陈冲一家与北夷来往密切,已有不轨之心。  幸而料理及时,没有发生大事。  “云亭,有时候心软是会误事的。”  “纵使有时候我心软误事,这不是还有你吗?”  “……”李明卿脸上微微一红,声音压得很低,“无赖。”  “你说什么?”  “……”  “你脸红什么?这天也不热啊!”沈孟歪在李明卿房中的躺椅上,微微坐起来,脸凑到李明卿面前,一双大眼里面映出了她尤其清逸的面容。  与往常不同,她都能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双颊上淡淡的红色。  “我说你在我们王府混吃混喝,也不给钱。”  “郡主不缺我这点钱。”  “……”  “我想吃藕粉圆子。”  “给钱。”  忆起往事,他嘴角总是会浮起一丝柔和恬淡的笑意。  从前的日子,真好。  可是再也——  再也回不去了——  出了西郊衙门,他便觉得酒劲上头,脚下不稳,只觉得天旋地转。  绯红的剑刃已经从后面抵住了他的颈间。  是赤霄。  而握住赤霄的人正是焦山。  沈孟定了定神,微微侧过脸看向焦山:“你要杀我?”  “是。”  “理由呢?”  “杀了你,我才能杀风棠。”  沈孟放松了身子,双肩尾垂,连眉尾亦缓缓舒展开,好像他根本不在意面前这把剑,幽幽说道:“看来焦先生在狱中几年的时间里早就计划好了怎么杀风棠,只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你的计划,对吗?”  “对。”  “你觉得以你的能力,你能够杀了我?”  “不能,但你现在中了迷药。”  他手下微微用力,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竟然是失魂散。”  失魂散无色无味,单用药效不强,若是闻了失魂散再饮酒,那药性就散出来了。  是在什么时候,他就中了失魂散呢?  应该就是在西郊衙门吧。  他与焦山同处一室并未察觉。  而焦山是看准了关长飞与自己或许有些渊源。  甚至还看准了他们或许会喝酒——  不愧是蕉鹿先生的弟子。  沈孟轻轻回过身,看着赤霄绯红色的剑刃,目光深沉。  “朝廷没有任用你,是朝廷的损失。”  锋利的剑刃贴着他颈间的肌肤,只需再有两分的力度他就——  没命了!  一天之内!  两次!  离死的距离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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