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野定了定神,刚刚迈出脚步,陡听得一声马嘶,一条黑影凌空飞起,上官天野怎
么也料想不到陈玄机受了重伤,居然还能飞身上马,但见他反手一拍马臀,随即低呼一声,
那声音郁闷之极,似是受伤之后,淤血已塞到咽喉,上官天野飞身疾掠,一手抓去,离了马
尾三寸,没有抓着,只见陈玄机紧抱马颈,整个身子俯伏在马背上,这匹马是久经训练的战
马,被主人一催,放开四蹄疾跑,上官天野一抓没有抓着这匹马已转过山坳去了。就在这一
瞬间,只听得‘唰’的马鞭一响,萧韵兰飞马赶到,一鞭甩下,尖声叫道:“让开。”
上官天野热血上涌,后悔羞愧,妒恨气恼,种种情绪,纠结心头,他这样的为着萧韵
兰,萧韵兰竟用马鞭抽他!他想把萧韵兰拉下马来,他想打萧韵兰的耳光,他想抱着萧韵兰
痛哭,然而他还是让萧韵兰过去了,而且他还身不由己的追在萧韵兰的马后。
沉沉夜色,山石嶙峋,萧韵兰只顾催马急跑,刚转过山坳,坐骑突然一跃,闯在一块凸
出来的山石上,将萧韵兰抛了起来,上官天野大吃一惊,急忙抢上去接,萧韵兰在半空中翻
了一个筋斗,落下地来,刚好和上官天野打个照面,只听得萧韵兰“哼”了一声:“你
好!”一掌将上官天野推开,俯首一看,忽见掌心带血,原来上官天野在掌击陈玄机之时,
碰着了陈玄机的剑锋,他的手臂也给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萧韵兰呆了一呆,抬头一看,只见上官天野失惊无神的倚在一块山石上,脸上满是泪
痕,萧韵兰叹了口气,忽地柔声说道:“这么大个人,还流眼泪,不害臊吗?让我看看,你
伤在那儿?”轻轻的撕下一片衣襟,替上官天野包扎伤口,上官天野反手一推,手臂举起,
软绵绵毫无力气,但觉萧韵兰玉手抚来,竟是无法抗拒,只好转过头来,在心中暗骂自己。
萧韵兰吁了口气,道:“幸好没有伤着骨头。”上官天野冷笑道:“我死了也没有什么
打紧!”萧韵兰道:“呀,你们何苦为我厮拼?”
上官天野倏的回过头来,低声说道:“兰妹,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我是,我是……咳,
我是为你们好!我那一掌虽然打得不轻,以他的武功,料想也不至于丧命,只要你好,我上
官天野粉身碎骨又有何防!”
萧韵兰叹道:“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气话做什么?你那一掌打不死他,但他受了此伤,
却怎能逃出别人掌下?”上官天野叫道:“什么?”萧韵兰道:“他要去刺杀一个人,这个
人在江湖上绝迹已有二十年了,二十年前已是名震一时,经过了这二十年,武功更是深不可
测!”
上官天野怔了一怔,猛然想起陈玄机所说,十日不来,就是被人所杀的话,失声问到:
“这人是谁?”萧韵兰道:“你听说过云舞阳这个名字么?”上官天野叫道:“什么?是云
舞阳!”
脸上流露出非常奇异的神色,萧韵兰心中纳闷,问道:“你认得他?”上官天野道:
“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三岁孩子,怎能认得他?你说,他为什么要刺杀这个云舞阳?”
萧韵兰道:“说来话长,现在是洪武几年?”上官天野道:“今年是洪武十三年,你怎
能不知?”萧韵兰道:“我自然知道,可是有一班孤臣孽子,直到如今还不肯用洪武纪
年。”上官天野道:“那大约只有陈友谅和张士诚的旧部了。”萧韵兰道:“不错。咱们虽
然出世得晚,但也听父兄说过,当年和洪武爷争天下最激烈的就是这两个人。他们都曾建立
国号,一个号称大汉,一个号称大周。”
上官天野道:“这与陈玄机要去刺杀云舞阳又有什么相干?”萧韵兰道:“张士诚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