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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变故(第1页)

随着整治吏场风波过去后,各部的官职多出了不少空位,郭立勋在历届科举考生中,选了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子弟,暂代较为重要的空缺。在调查过家世后,名单交给宇文轩过目,宇文轩选了几个填补空置。刘建成今年难得回来述职,这算是给语婵最大的宽慰。

“自从薛姨去了边城,这间屋子就再也没有人住过。放心,在你回来之前被褥都是新的,屋子也都早早的熏过了。”“又让长姐劳累了。”“说什么傻话,一母同胞,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语婵看出他回来后心事重重的,不似之前回来时的轻松喜悦。“怎么了,边城不是已经停战了嘛,怎么还这副沮丧的神情?”语婵见他半天不说话,转向景修远说道,“他不说你说,到底所为何事?”景修远见刘建业没阻止便说道,“其实,自从永乐公主和亲以来,最开始那段时间,边境还算太平。正好部队需要休整,边境的百姓也得到了休养生息。可好景不长,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虬国就又发动小股骑兵侵扰百姓。郭将军写信给虬国国君,得到的答复是私自行动,已经严惩了带队将领。我们想着和亲不久,不适合兵戎相见,担心永乐公主夹在中间为难。可我们的一再忍让却使得虬国越来越嚣张,从最开始的小股侵扰,变成了游击攻城。虽说次次都被击退,可我看得出来,他们是有意撤退。等到我们刚刚筑好破损的城墙,还没等泥沙干透,便卷土重来。将士们又要御敌又要帮助百姓固建城池,两头折腾已经疲惫不堪。如果说大家能满足基本的温饱,将士们也就不说什么了。边城已经两个月没有发军饷了,底下士兵们的温饱,还是将领匀出自己的口粮做成米汤糊口。如今寒冬飘雪,将士们的寒衣里,能找出百件里面是棉花的就不错了。”“怎么会这样,你们没有上书朝廷吗?”刘建业接话道,“当然有,舅舅不止一次奏请朝廷拨粮捐衣,可都是石沉大海。就连···”“就连什么?”“就连长姐为我做的新衣,也是早早的拆开,混入稻草重新缝制了几件衣服,发给兵士们御寒。那些银钱也都让吴先生帮忙换成粮米,贴补了军中所需。”如果此时虬国发动大规模攻城,那后果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儿,语婵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那舅舅和表哥可还好?”“恩,我离开边城的时候,吴先生给部队带去了一批粮草。为了不被人发现和长姐的关系,吴先生拖其他人送过来的。”语婵安慰自己点点头,“那就好,起码能让将士们不用太挨饿受冻的过年了。”“是。”“这件事老太君知道吗?”建业摇摇头说道,“舅舅严令几名家将不许说出去一个字,免得老太君忧心。”“对,不能让老太君知道。过了今年已经九十的高寿,经不起打击。对了,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的?”刘建业想了想说道,“大概在两年前。”语婵大概推算了一下,正是官员被掉包的那段时间。“往年军饷也会有短缺,但都是虽迟但到。”“我知道了。彩晴,去将郑宏渊叫过来。”“是,姑娘。”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姑娘,您找我。”“郑先生,这位是我胞弟刘建业,这位是他的好友景修远。这位是郑老先生的儿子,现在是我的账房先生。”“见过刘将军。”“郑先生。”三人打过招呼后,语婵才问道,“郑先生,现在皇城所有店面的账面银子有多少?”“刨除明年要支出的成本,现在能拿出来四千六百三十两银子。”“好,年后钱庄开张后,去将这四千两银子取出来,到时让建业带去边城,暂时先解决燃眉之急。”刘建业知道自己姐姐经商,但是不知道这么有钱。可就算是千两银子,扔进部队做军饷,恐怕也击不起多大的浪花。“姐,你的好意弟弟心领了,这可是你的本钱,都给了我,万一你这儿有急事需要周转怎么办。”“傻弟弟,若真到了兵临城下的那天,再大的家产还能得以保全吗?”景修远突然对刘语婵抱拳作揖,把姐弟俩弄楞了,“景公子这是做什么?”“姑娘的胸襟眼界,着实让人敬佩。姑娘即便是女儿身,相比好二郎也不遑多让。景某这几年跟随建业在边城出生入死,形色的官员也算见过不少。他们若是能有姑娘一半的胸怀,边境的将士们也不至于挨饿受冻。”“我也只是生在武将家,才会有这些感慨。”“郑先生,到时不光取银子,虽说没有正月做寒衣的惯例,但是非常时期,宁可多花工钱,让成衣铺赶制寒衣,不用太过厚重,能赶多少要多少。到时候跟银子一起让建业带去边城。”“姐···”建业和景修远扑通一声给语婵跪下了,“姐,我替边城的将士们叩谢长姐的大恩大德。”语婵强忍泪水扶他们起来,“都是好人家的儿郎,家里人也都盼着能荣归故里呢。”不知道是谁听到了消息,虽然是过年,可第四天小院就聚集了十多名老妇人。语婵不解的看着她们,“这是···”其中一名老妇人说道,“姑娘,我们都是听说了,边城的日子不好过,我们都是家里有孩子在边城当兵的,一听说是给边城的将士们做寒衣,我们就都过来了。放心,姑娘,我们不要工钱,就是想知道到时候,我们儿子能不能穿到我们做的衣服。别到时候送不到儿子手里,我们就白忙活了。”看着这群盼着儿子归家的母亲,语婵动容的背过身落泪了。刘建业也眼含热泪的保证,“夫人们放心,带我回边城的时候,一定会把大家做的衣服发到他们手里。”“那怎么知道哪件是谁的衣服啊?别发错了。”另外一位妇人说道,“你可真笨,在衣服领子上绣上你儿子的名字不就知道了,到时候他们发衣服的时候会喊名字的。”“哦,那行,别发错了就行。那,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工啊?”语婵擦干眼泪转身看着大家说道,“今日大家先回去准备针线,我这儿也会给大家准备多余的用品。明日大家吃过早饭就可以来福熙斋集合。”“行,那我们今天就回去,明儿看街坊邻居谁愿意动弹的,我们一起喊过来。”刘建业看着语婵笑道,“看来长姐的真心相待,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然大家也不会踊跃的帮忙。”

妇人们聚在一起缝制寒衣,总是比往日自己做活儿热闹。提到自家儿子脸上总是露出自豪的神情,可当缝制儿子名字的时候,眼含泪花的一遍一遍摩挲着,就好像在摸着孩子的脸。语婵擦干脸上的泪痕,强打起笑容走过来,“大家都做的怎么样了?”妇人们见刘语婵来了,也都收起各自的心酸,胡乱擦了把眼泪笑道,“姑娘来了,我们,我们就是想孩子了,让姑娘看笑话了。”语婵喜欢她们的朴实无华,“无妨,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只不过穿上的不是游子,而是保家卫国的真英雄。”妇人们一听有人夸自家儿子是英雄,各个脸上都是骄傲的表情,眼神里也散发着自豪的光芒,手里的动作更麻利了,就想着加快速度多做几件衣服。就在大家兴致高涨的在赶制寒衣的时候,刘语婵看到宣旨公公走进了福熙斋。众人立马停止了刚才的欢声笑语,“车骑将军刘建业接旨~”“臣,刘建业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城再起战事,敌军已攻破防线。车骑将军接旨后即刻启程返回边境,与骠骑将军共御敌军,钦此。”“臣,领旨。”等到宣旨公公走后,妇人们都不淡定了,纷纷担心自己的孩子是否无恙。“怎么办啊,大过年的怎么还打仗啊?”“是啊,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当初领头的妇人走到语婵身边问道,“姑娘,边城都打仗了,你说我们做的这衣服,孩子们还能穿上吗?”语婵明知是自欺欺人,却更像是自我安慰的说道,“会的,自己娘亲做的衣服,他们都会穿到身上的。”“那就好,那就好。那,那大家帮忙把衣服赶紧整理好,不然一会儿人家就回边城了。”语婵此刻脑子有些乱,不知道先做哪件事。彩晴见她呆愣在原地,心疼的同时也不忘帮她布置,“郑先生,姑娘让您取的银票呢。”“哦,已经给小公子了。”“好,各位大娘麻烦将做好的寒衣打包好,交给外面的卫兵。”“好,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常生,姑娘给行军准备的干粮赶紧装上车。”“知道了,你们跟前我去装车。”“是,知道了。”“来了来了。”大家都在忙活的时候,彩晴赶紧将语婵扶到一边轻声说道,“姑娘,咱们回去换身衣服,得送少爷回边城了。”语婵恍惚的回过神来,“哦,对,换衣服送他。”

彩晴帮语婵按照县主的规格,重新打扮一番,换上那身正红色的锦衣。姐弟俩坐在车里紧握着彼此的手,谁都没有说话。到了城门口,景修远提醒道,“建业,姑娘,城门口到了。”再舍不得也得下车了。语婵看着建业下车后骑上了战马,一个马上一个马下就这么看着彼此。建业像是下了决心般,调转马头朝城外走去。语婵一路跟到城门外,就在建业扬起马鞭的一瞬间,语婵叫住了他,“建业!”语婵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不受控制的叫住了他。刘建业转身看到泪流满面的姐姐,还是没忍心的策马跑到语婵面前下了马。语婵缓步走到他跟前,擦干眼泪笑着说道,“记住姐姐现在的样子,等你凯旋回来的时候,姐姐还是这幅装扮在城门口接你。”刘建业泪中含笑道,“好,不过姐姐变成什么样,建业都会认出来的。”语婵紧握住建业的手,紧到颤抖也不想松开。语婵有预感,这次放手,建业就回不来了。“姐,我该走了。”语婵低头不敢看他,只轻声说道,“好,小心些。”“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语婵再也忍不住俯身痛哭,强忍着难过尽可能的伸长脖子,想要更长时间的看到建业,哪怕只有背影也是好的。

当刘建业到达坤州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难以置信。道路两边都是些老弱妇孺,还有男丁的尸体。走进郭立功的营帐,不敢相信的看到失去左臂的舅舅。“舅舅···”郭立功强打起精神说道,“建业回来了!”建业转头看向一旁的郭智韬,他的腹部也缠着厚厚的绷带。“怎会如此?”提到这件事,郭立功就气愤的说道,“虽然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这次败得蹊跷。”“舅舅为何这样说?”一旁的郭智韬说道,“以往即使咱们败了,总会夺回些许城池,可这次简直可以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不仅如此,而且对方好像提早知道我们的布防图一样,而且对战将领的弱点也是了如指掌。父亲更是为了就我才···”“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现在建业和修远也回来了,咱们的战力增加了不少,整顿好人数,咱们重新部署防线。”“是。”可即便再重新部署,对方就好像提前预知一样,导致郭立功他们节节败退。景修远忍着刀伤帮建业重新包扎了肩膀的箭伤,建业强打起精神来说道,“修远,看如今这战事,怕是凶多吉少了。你虽然一直在我身边,但到底不是军中的。”“建业,我哪儿都不会去的,”“你听我说完,”刘建业打断了他的话,“想我刘建业从出生就没有母亲疼爱,父亲又是那般,从小便跟着舅舅投身军中,留下姐姐在府中艰难度日。幸好,上天待我不薄,长姐如今有了自己的支撑,更是幸运的结识了你这位挚友相伴左右。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让长姐在城门外等我凯旋了。”“建业,我会带你回去的,我会的。”刘建业释然的笑道,“你是得带我回去,不然长姐该多难过啊。”景修远从他眼中看懂了他说的带他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悲从中来说道,“好,君子一诺,快马一鞭。我会如约带你回去。”“多谢。”

语婵做了一场噩梦,梦中漫天都是血染的红色,大地也被血水浸染的泛着血光,焦灼的空气弥漫着孩童的哭泣声,自己在满目疮痍的环境不停的寻找。“长姐,可是在寻我?”语婵转过身看到了心念的建业,可上前两步却看到建业浑身是血,身上插满了箭镞,一只眼睛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留着血泪委屈的说道,“长姐,建业好疼···长姐,我想回家···”语婵梦魇般哭喊道,“建业···建业···别哭,建业···建业!”语婵惊醒后发现自己是做梦了,床边彩晴担忧的看着自己,“姑娘,姑娘醒了吗?可是做梦了?”语婵坐起身靠在靠枕上,接过彩晴手里的茶喝了一口,缓过气来说道,“刚才梦到建业了,浑身是伤的跟我说想回家。”彩晴安慰道,“姑娘放心吧,前线有舅爷和表少爷在,想来少爷即使受伤也不会很严重。姑娘这梦是反梦,没事儿的。”“但愿吧。”

半个月后,语婵却在小院中见到了景修远,语婵见他一副颓败之像,当场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语婵被彩晴扶起来后,语婵看了一眼跪在床边的景修远,又扭头看到床边的茶案上,放着一沓染血的银票,心里已经猜想到了答案,可还是不死心的奢望会有奇迹的问道,“人呢?”“是我无能,没能救下建业。”“人呢?”“当日郭将军为了掩护百姓撤离,被敌军堵在了隘口。我和建业本想去支援,敌军却又在我们侧后方突然出现。我在身中两箭之前,看到建业已经身中两刀,后来我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死寂,我从人堆里爬出来找遍了战场,也没有找到郭将军和建业的尸首。”语婵木讷的抬头看向他说道,“你没找到人?”“没有,是我无能,姑娘要打要罚,修远绝无二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找到人说不定就还有存活的可能。”景修远欲言又止,语婵本能的不想听他没说出口的话,但她想知道真相。“姑娘,其实我找到了,可我带不回他们。”语婵强忍泪水问道,“为何带不回?”“若不是有铠甲包裹,恐怕早已混入尘土中而不知了,我已经让人将他们接回营帐。”语婵突然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只打手紧紧地攥住不能呼吸,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来气说道,“他们···他们三人···都是一样吗?”景修远悲恸的闭上眼说道,“是。”语婵攥紧了身下的被褥,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一旁的彩晴也泣不成声。“他说过的···他说过会凯旋的···他还答应过,要我在城门外等他回来的···”语婵自然知道沙场上刀剑无眼,作为将领,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马革裹尸是他的荣耀,可是心还是太痛了,从此她真的没有亲人了。“建业说,长姐带去的东西都有发给兵士,带去的粮食士兵也都大快朵颐。可这些银两是长姐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得给长姐保管好,免得日后姐夫被看轻了。”景修远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扎进语婵的心上,语婵拿过那些银票,抚摸着上面的血迹,那可都是建业的血啊,是自己弟弟的心头血。语婵就那么无声的哭着,彩晴一边哭一边劝慰道,“姑娘,您若是伤心就哭出声吧,别这么憋着自己,当心憋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啊。”语婵靠在彩晴的怀中依旧无声的落泪,一直哭累到晕了过去。景修远见状连忙帮彩晴将她放在床上,彩晴暂时让景修远还住在后面的屋里,等语婵醒来再做打算。

语婵醒来已经是两天后,景修远见她醒过来了,依旧跪在她面前。彩晴将语婵扶着坐起来,语婵面无血色的看着他说道,“多谢你送信回来,这一路你也吃了不少苦吧。”景修远郑重的给语婵磕头道,“是我未能保护好建业,若姑娘不嫌弃,往后就让我跟在姑娘身边,权当建业陪在姑娘身边。”语婵本想放他自由,可听他这么说,想来是不会同意离开的。“也好,建业有友如此,是他的福气。你起来吧。”“多谢姑娘。”彩晴伺候她洗漱后,吃了点东西缓缓精神,语婵也整理一下思路。“边城有吴先生他们在,你们没有收到任何情报吗?”“没有,我和建业在出发前都没有任何征兆,回去的时候防线已经撤到了坤州境内。”“坤州?可若是虬国想要攻占皇都,不应该首选柳州吗?柳州有金矿,占领柳州夺下金矿,可以大大填补战事造成的财务亏空。为何不选柳州,反而选务农的坤州呢。”景修远想来也觉得奇怪,“还有可疑的地方,我们这次回去,双方交战时,对方好像提前洞察了我们的部署,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可明明对方占尽优势,却战胜后没有选择再次进攻,而是退守边境。”这就让语婵觉得更奇怪了,“两军交战,夺下城池居然选择放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语婵等了半天没见他说话,抬头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吧,还有什么是我扛不住的。”“我在战场发现,其他俘虏的尸体都没有太过损坏的样子,只有郭将军和建业的尸身,好似故意为之。”语婵心口又泛起了疼痛,缓了几口气压下那股难受,“你是说敌军有意毁坏他们的遗体?”“是。双方交战,就算再愤恨对方将领,确认死亡后大不了斩首示众,可偏偏选择的虐待的方式,这不像是军人作风,反而像是在发泄私愤。”“不管如何,我得接建业回家,这是我答应过的。”“我陪姑娘一起去。”“好。彩晴你留在皇城,若皇城有什么变故,第一时间通知我。”“是,姑娘。劳烦景公子路上照顾好我家姑娘。”“彩晴姑娘放心。”

语婵牵出建业送给自己的马,当初的小马驹如今已经长成一匹千里良驹。两人一路狂奔,中途只休息了一日。景修远知道现在的刘语婵就是在靠一股意念支撑着,不然早就在途中累倒了。当语婵见到战后的坤州时,发现自己在脑中想象出的废墟还是太过美好。语婵没有太多时间悲天悯人,她现在急需见到自己的弟弟。当两人策马赶到军营时,门口的卫兵认识景修远,看到语婵骑的马的时候,卫兵默默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因为那匹马是建业战马的后代,建业的战马的毛色在军中所有战马中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卫兵一眼就认出是建业的战马的后代,自然也就猜到了语婵的身份。军人向来不轻易行跪拜礼,可见到语婵的那一瞬间,门口的卫兵统一给语婵行单膝跪拜礼,这是军中最高的礼节。语婵下马和景修远步行进去,受了一路的跪拜礼,这是堂哥和弟弟还有舅舅用铮铮铁骨换来的尊重,这每一步踏着的都是他们的鲜血。语婵不是没有幻想过他们的惨状,可当自己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没出息的落泪了。语婵凭借盔甲认出弟弟后走到跟前,如果只看所谓的脸,根本就看不出那是一个人。语婵颤抖着双手想摸摸弟弟,可又怕自己弄疼了他身上的伤。拿起放在他身边的箭镞,足足有二十六支。语婵死命的攥紧这些箭镞,就是它们要了建业的命。郭立功和郭智韬更是被残忍的五马分尸,若不是后来被众人合力找到拼接缝合好,恐怕都看不到个囫囵尸首。语婵走到郭立功和郭智韬跟前跪了下来,脑海里都是对这位二舅和表哥极少却温馨的回忆。(回忆:郭立功:‘这就是小妹妹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二舅在边城都听说你救助百姓,很好,女儿家虽然不能各个跨马射箭,但能力所能及的护佑百姓,也是我们国公府的好儿孙!’郭智庭:‘虽然大哥哥回来了是好事儿,可给语婵的礼物比我的好!’郭智韬敲打一下他的头说道:‘你这当哥哥的都没个当哥哥的样子。语婵是咱们中最小的,从小没有母亲疼爱,我常年不在家,自然是将最好的留给小妹妹,免得让语婵挑理’。郭燕嘉:‘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我的都比不上语婵的。’郭智韬:‘我每年不是都给你寄礼物嘛,你还比语婵的多呢。’郭燕宁:‘大哥哥,我的礼物呢?’郭智烨:‘还有我,大哥哥,还有我。’郭智韬:‘哎呀,都有都有···’趁大家不注意将语婵拉到一边,从袖管里拿出另外的一个小玩件说道:‘这是单独给你的,别让他们看见了,快收好了···’)想到过往的回忆,语婵跪在地上又哭又笑,郑重的给郭立功和郭智韬磕三个头,然后景修远扶她站起身。语婵转身看着各个身上都有伤的将士,可想而知这一仗有多惨烈。“多谢大家将两位郭将军还有舍弟的尸首找回,不至于让他们买骨他乡。我刘语婵在此谢过诸位。”语婵说完俯身行礼,旁边的国公府家将说道,“郭将军每次从皇城返回军中,都会谈起家里的人情世故,每每谈起姑娘脸上都是有光的。如今姑娘能亲自来军中接他们回皇城,我等也可安心继续驻守在此处。”语婵转向那名裨将说道,“小女有个请求,不知方不方便。”“姑娘请说。”“年节时,知晓边境少寒衣,皇城中的一些妇人们自发给自家儿孙缝制了寒衣,我想如果捐躯的将士中有在皇城参军的,我想把他们一并带回去。”“当然没问题,只是不知如何辨认。”“那日妇人都在衣服上绣上的儿孙的名字,衣领处有名字的就是了。”“好,我这就让人清理。”“多谢将军。”语婵亲手将三人火化,其他牺牲的将士也被火化,留下带名字的寒衣,作为辨识的凭证。

待一切准备妥当,景修远本想让她坐车回去,可语婵坚持依旧骑马回皇城。走过山林时,连一贯打家劫舍的山匪,见到那三辆车的灵位都动容了。旁边的小弟问道,“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山匪头目狠狠拍了一下小弟的脑袋骂道,“动你个头!没看到满车都是灵位嘛,劫他们的道儿,也不怕遭报应。唉,都是保家卫国的忠骨英灵啊。跟过去,碰到里码人还能帮衬一二。”“是,大哥。”可刚入定州边境却听到又一个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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