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剑刺入母体核心的刹那,青铜心脏骤然膨胀至三丈高,表面凸起的人脸扭曲尖啸,黑雾如粘稠的沥青从裂缝中渗出。叶璃握剑的右臂青筋暴起,青铜纹路已蔓延至指尖,净世之力与毒素在血管中激烈对冲,每一寸皮肤都似被冰锥贯穿。她咬紧牙关,剑锋又深入半寸,却见心脏裂缝中探出一只苍白的手,五指缠绕暗金锁链,轻轻捏住了剑刃。
“善念?”黑雾凝聚的人形轻笑,锁链摩擦声刺得叶璃神识剧痛,“不过是自我感动的枷锁。”
雾气散尽,黑袍无风自动。白璃赤足踏在心脏顶端,眼角勾勒的暗金纹路泛着幽光,墨色长发垂落腰间,与叶璃如出一辙的面容却透着深渊般的阴冷。她脖颈处一道青铜疤痕微微发亮,位置正与叶璃右肩伤口重合,仿佛镜像倒影。
叶璃瞳孔收缩,青莲剑突然不受控地嗡鸣。剑身蓝紫色锈迹疯狂滋长,竟在白璃指尖化为藤蔓缠住她的手腕。神识空间内,恶念锁链已将青莲台绞出蛛网裂痕,白璃的声音同时在现实与意识中响起:“你还在抗拒什么?这具身体本就该属于我——”
话音未落,三尊青铜巨像破土而出。它们胸口镶嵌的暗渊晶石喷吐黑雾,冤魂哀嚎声凝成实质音浪,叶璃的护体青莲瞬间凋零大半。白璃轻挥手腕,巨像一拳轰碎地宫穹顶,天光裹挟着冰原寒风灌入,照亮叶璃苍白如纸的脸。
“林夜!”她嘶声喊道,余光瞥见玄天镜碎片在不远处闪烁。母舰爆炸的余波将林夜甩到百米外的冻土坑中,他正以神血在冰面绘制镇压符阵,镜片嵌入阵眼迸发金光。听到呼喊,他猛地抬头,却见白璃袖中甩出锁链,尖端直刺叶璃眉心。
预知画面在神识中炸开——三秒后锁链将贯穿叶璃额骨,恶念接管肉身。林夜瞳孔骤缩,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符阵光芒暴涨。玄天镜碎片逆射而上,在锁链距离叶璃眉心半寸时将其击偏,镜光与黑雾相撞爆出刺目电弧。
白璃挑眉轻笑,指尖抚过脖颈疤痕:“倒是比预想的有趣。”巨像应声而动,六只青铜手掌同时拍向符阵,冻土在重压下龟裂塌陷。林夜翻身滚出坑底,七块镜片环绕身侧织成光网,勉强挡住冲击波。他抹去嘴角血迹,发现符阵边缘的冰层正渗出蓝紫色菌丝——青铜孢子竟在吞噬阵法能量。
地宫中央传来金属撕裂声。叶璃趁机挣脱锁链,青莲剑插进巨像脚踝,净世之力顺着剑身灌入,青铜表面顿时爬满冰霜。然而黑雾中的冤魂突然凝成实体,无数腐烂手臂抓住她的脚腕向下拖拽。白璃踏着黑雾缓步逼近,锁链缠绕的指尖勾起叶璃下巴:“看看你狼狈的模样,连十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
神识空间内,恶念锁链骤然收紧。青莲台裂痕扩大,一片莲瓣坠入黑暗。叶璃右眼彻底化为墨色,左眼金光却愈发明亮。她突然反手抓住白璃手腕,净世之力顺着接触点逆流而上:“该看清现实的是你——”
青莲剑嗡鸣炸响,冻结巨像的冰霜爆成晶刺。白璃黑袍被划破的瞬间,叶璃左眼淌下血泪,强行催动净世莲台最后的本源。地宫穹顶残留的母舰残骸突然亮起,星核钟的幽光穿透云层,在两人之间织出光幕。
“垂死挣扎。”白璃冷笑,脖颈疤痕迸发青铜光芒。三尊巨像胸口晶石同时射出黑红光柱,交汇处浮现第十鼎虚影。鼎口锁链哗啦作响,叶璃右肩的青铜纹路骤然发烫,血管凸起如蚯蚓蠕动——胚胎共鸣已到临界点。
林夜的厉喝划破狂风。七块玄天镜碎片组成残缺镜面,神血绘制的符咒在镜中流转,预知画面强行延长至五秒。他看见白璃身后的鼎影正在吞噬星核钟能量,而叶璃的净世莲台将在三秒后彻底崩毁。
没有犹豫,他纵身扑向光幕交汇处。镜片割裂掌心,染血的神器碎片刺入第十鼎虚影,太虚神皇的恶念编码与星核钟能量激烈对冲。白璃瞳孔骤缩,锁链回防已来不及——林夜的手掌穿透虚影,抓住鼎内跳动的青铜心脏。
“你疯了?!”白璃首次露出惊怒之色。第十鼎胚胎尚未成型,强行剥离将引发能量暴走。林夜嘴角扯出冷笑,染血的镜片顺着指缝切入心脏:“赌的就是你不敢同归于尽。”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青铜心脏炸成碎片。冲击波将三人掀飞,地宫彻底坍塌。叶璃在最后一刻抓住林夜衣襟,净世青莲残存的根须裹住两人坠向冰缝。白璃的尖啸从高空传来,黑雾裹挟着青铜雨倾泻而下,每一滴都在冻土上腐蚀出深坑。
“她不会罢休……”叶璃咳出蓝紫色血沫,右眼逐渐恢复清明。林夜擦去她额角的黑雾残痕,玄天镜碎片在怀中发烫:“第十一鼎在归墟海眼成型,钟离雪上传的数据恐怕已经——”
冰缝深处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少年修士的断剑插在菌毯中央,剑柄暗渊图腾闪烁,未被净化的孢子正在孕育新胚胎。叶璃的青莲剑突然自主颤动,剑尖指向北方极光:“青铜鼎的波动……在那边!”
暗渊祭坛上,白璃将染血的青铜碎片按进新胚胎胸口。祭坛下方,十万具被孢子寄生的尸体同时睁眼,瞳孔倒映着归墟海眼中成型的十一鼎虚影。她抚过脖颈疤痕,望着冰原尽头凋零的青莲轻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冰层下的孢卵悄然破裂,新生菌丝缠绕成太虚神皇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