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新房,将大红喜被映得越发鲜艳。杨大娘倚在柳行舟肩头,指尖缠绕着他的一缕黑发,嘴角含着笑意。窗外花正盛,偶有花瓣随风飘入,落在床榻边的青砖地上。
一片岁月静好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大娘的娇嗔。柳行舟皱了皱眉,披衣起身:"谁?"
"郎君,门外有位许娘子求见,说是…。。。说是与您有婚约在身。"小厮的声音透着为难。
杨大娘猛地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雪白的肩头,脸上血色褪尽:"什么婚约?"
柳行舟同样震惊,迅速系好衣带:"让她在前厅等候,我即刻过去。"
前厅内,许安安一袭素衣,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与满室喜庆的红绸形成鲜明对比。
见柳行舟进来,她盈盈下拜,眼角微红:"柳郎君,安安此番冒昧打扰,实属无奈。"
柳行舟虚扶一把:"许娘子请起,不知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许安安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婚书,双手奉上:"这是家父与令尊当年所立婚约,请郎君过目。"
柳行舟接过展开,熟悉的字迹让他瞳孔骤缩——确是他父亲的笔迹无疑。婚书上写明将许家嫡女许配给柳家长子,落款处还盖着长宁侯的私印。
"这…。。。"柳行舟喉头发紧,"家父从未提起过此事。"
许安安闻言只是垂眸,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十五年前上元夜,长宁侯醉酒后做媒,两家当场立约。后来侯爷醒后忘了此事,家父碍于颜面,一直未曾提起。直到前日整理旧物,才发现这封婚书…。。。"
她抬眼看向柳行舟,一双眼中水光盈盈:"安安本不愿打扰郎君新婚,只是家父病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婚约履行。作为女儿,实在…。。。实在无法推辞。"
柳行舟捏着婚书的手指发白,正欲开口,忽听屏风后传来一声脆响。
转头看去,杨大娘站在那儿,脚边是摔碎的茶盏,脸色煞白如纸。
"娘子…。。。"柳行舟上前一步。
杨大娘却后退避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早就知道?"
"我发誓,绝不知情!"柳行舟急切道,"父亲从未向我提起过这事!"
许安安突然跪地,朝杨大娘重重磕头:"姐姐,安安绝非有意破坏你的姻缘。只是父命难违,求姐姐成全!"
杨大娘胸口剧烈起伏,突然转身冲出厅堂。柳行舟想追,却被许安安拉住衣袖:"郎君,婚书在此,您难道要违背父命吗?"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管家匆匆跑来:"郎君,不好了!街上有人散布谣言,说少夫人…。。。说少夫人始乱终弃,与多名男子有染!"
柳行舟勃然大怒:"谁敢如此污蔑我娘子?!"
管家递上一张揭帖,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杨氏大娘水性杨花,先与城南李公子私定终身,又攀附柳家富贵"等不堪字句。落款是"知情人"。
柳行舟将揭帖撕得粉碎,却听许安安轻声道:"郎君,如今流言四起,若您执意与姐姐在一起,只怕会连累柳家名声…。。。"
夜幕降临,柳行舟独自在书房踱步。烛火将他焦躁的身影投在墙上,忽长忽短。门被轻轻推开,杨大娘闪身进来,脸上已无白日的惊惶。
"查清楚了,"她低声道,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那揭帖是李焕派人散的。三年前他向我提亲被拒,一直怀恨在心。"
柳行舟接过信扫了一眼,冷笑:"果然是他。"随即眉头又皱起,"但那婚约…。。。"
杨大娘轻抚他紧锁的眉头:"我信你不知情。但婚书确实是真的,若强行否认,不仅得罪许家,还会让长宁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