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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困难重重（第1页）

“林主任，您尽管放心，我这个人说话算话，说两万斤大米，绝不掺假，只多不少。不过，主任，这么大量的物资，咱厂里能一下子消化得了吗？”李副厂长听了林壮这般笃定的回复，忙不迭地向他保证：“两万斤米根本不算什么。就算咱轧钢厂吃不了这么多，这四九城还有好多缺粮的企业呢！再说，我和李科长也商量过了，本来就想在这个星期找机会提拔你的职位。今天是星期一，确实时间紧了点。要不这样，你明天来厂里办个手续，后天或者最迟周四，就把这件事落实下来，你看行不行？”

林壮为了早点拿到奖励，不愿拖到那么久，于是说道：“厂长，你也知道，眼下这时候，物资不好弄，而且一下子要弄这么多，更是困难重重。所以咱们还是越快越好，别耽误了大事儿。”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没多久，就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服务员在门外问道：“各位领导，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上菜了吗？”离门较近的李大彪一边答应着“上吧，还等什么呢？”，一边打开门。现在这服务员的服务态度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将菜品端进来后随意一放就走开了。

酒席真正开启是在李副厂长拿出一瓶茅台的时候。只见他一面让李大彪帮忙开酒，一面笑嘻嘻地说：“林壮啊，这是好酒，市面上可不多见。今天我们哥仨就好好享受一把。”李大彪倒完酒，第一个举起杯子提议道：“祝愿咱们以后一切顺利！”林壮也随之附和着说道：“愿我们都像读者朋友们一样，平安无忧。”

一瓶酒对于三位豪爽的男人显然不足畅饮。酒渐喝空时，李大彪又添购了两瓶通州老窖。整个饭局进行期间，李副厂长和李大彪象是提前沟通过一般，不断怂恿林壮喝酒，有意无意想把他灌醉，试图在他酒后探听些真实想法。

可林壮的酒量远非他们二人能比。不管李副厂长如何巧舌如簧地劝酒，还是李大彪花样百出地助兴，林壮都只是配合着举杯饮酒。而每次喝酒之后，他都会故作一副眼神迷离、身体摇晃的模样，好像真的已经醉了。这种表现让李副厂长和李大彪看到希望——即使自己已有七八分醉意，仍旧坚持为林壮斟酒，期望能够彻底将其放倒。然而，第三瓶酒也很快被喝光了，林壮依然保持着一种似醉非醉的状态。此时酒已尽，他站起来开门朝外喊：“服务员，再来两瓶酒……”

李大彪瞅见服务员有动作的迹象，急忙阻止道：“不要加了，不要加了，千万别过来，他已经喝多了，在说胡话呢。”李大彪哪里还敢继续添酒呀！此刻李副厂长的脑袋早已经趴桌子上，昏迷不醒了，显然是被彻底灌倒了。但他们对林壮到底能喝多少酒仍然没有任何了解。

林壮装着醉醺醺的样子，拉着李大彪不依不饶地说：「科长，怎么能不喝下去呢？这都还没尽兴呢，至少得再来两瓶……不对，是三瓶！今天咱们算是真成了知己，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李大彪实在没辙，只能采取缓兵之计，勉强哀求道：「别了，我和厂长今晚是真的不能再喝了。你看看，厂长都成什么样子了，该回去了。林壮啊，下回，下回我一定陪你好好数场！」

酒席上，林壮满脸笑意，对副厂长李以及李大彪说道：「这次真是太对不住了，下次一定奉陪两位，保证让你们喝个尽兴！」李大彪听了这话，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一边假装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珠一边心想怎么敷衍过去。随后他迅速地走到李副厂长身边，将他的一只手臂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肩头，使出浑身解数想把东倒西歪的副厂长搀扶起来。此时因酒精的影响，他的脸庞微显红润，朝向林壮说：「林壮啊，我要先把厂长送回去休息。改日我们再一起吃好喝好吧，记得明早就来工厂找我们。」

看到李大彪如此忙碌的举动，林壮也赶紧过来附和帮忙扶起副厂长李。一路上至饭店门口，最后才听到李大彪说话，「林壮，你就先回去吧。离厂长家也没几步路了，我扶他回家就行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林壮压根就不想陪同这两个回去，所以稍作犹豫片刻便点头应承了下来，随口回答道：「那就这样好了，那我先回了啊，二位走好！记得，下次我们非得痛快一场才行。」接着林壮跨上了自行车，回头朝着他们大喊了一嗓子，随即就扬长而去了。

等林壮的背影渐渐远去后，原本昏沉慵懒的李副厂长竟然有所反应了。李副厂长并没有立刻抬起头，只是稍微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外甥轻声问道，「刚才那小子走了没？」正准备搀扶舅舅回家的李大彪猛然被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声响吓了个半死差点当场蹦起来，并带着惊讶之情反问到，「舅舅您……您还没醉？」李副厂长哼了一声答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倒下去的，只不过今晚的状态确实有点极限值了。不得不说，那小子的酒量真是不容小觑啊。」对于此观点完全赞成的李大彪连连称是，接着抱怨道，「真的哎，以前我还自以为自己能喝上那么一点，可碰上这位兄弟才知道天大地大世界广阔，他简直就象是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似得装腔作势。两杯酒刚下肚就开始假惺惺摆出要趴下了的姿态，可是整整一整瓶喝完，人家还是那个模样，真叫人摸不到头脑，深不可测啊！」

李副厂长点了点头，从李大彪的胳膊里坐直了身体，脚步有些不稳但还能勉强撑住。他拍了拍李大彪的肩膀，说：“行了，你就别送我啦，我晚上还有点事情要忙呢。要是我妈（舅妈）问起来，你就说我今晚住在你这儿啦，听明白了吗？”李大彪领会了他的意思，借着酒劲儿脸上升起一抹有些怪异的笑容，道：“舅舅啊，您可得帮我掩护一下呢。我要是老婆（媳妇）问我去哪儿啦，您也得替我说说话呀。我还想起来呢，我也有点自己的事情要做呢。”看看这一对舅侄俩，还真是臭味相投啊。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接着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只是呢，他们谁也没朝家的方向去。

而另外一边呢，林壮压根就没打算这个时候提着那条咸鱼去找冉秋叶呢，到底晚上还得给陈兴送货不是吗？于是他就奔向秦淮茹她们那个小独院去了。开门的是秦京茹。秦京茹一看见林壮，脸上就升腾起一阵红晕，又带着几分羞怯地说：“林壮哥，您回来啦。”

林壮应了一声，就径直往里面走，顺便随口问道：“晚饭吃完了吧？今天都吃啥啦？”一提到晚饭啊，秦京茹就好像想起什么特别可口的食物来，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兴奋地说了起来：“今晚啊，做了粥，还有煎蛋呢！林壮哥，告诉您啊，今晚这粥做得黏糊糊得很！我以前在家那边的时候啊，别说煎蛋了，就是一碗粥里面能有几颗米粒都算幸运的呢！城里生活还是挺好的吧！”边说着，秦京茹还闭上了眼睛，双手交叉搭在下巴那儿，一幅向往的模样地说道：“要是一辈子都能在这城里这么吃下去，让干啥我都愿意呢！”

“你在城里面能有这样的日子享受，那全靠我林壮哥给你张罗的呢！我打从进了这城里到现在，还没见到哪个人家能顿顿都有这些肉蛋鱼之类的东西上桌，你还得琢磨琢磨，怎么好好报答我这个林壮哥才对！”就在这当头，秦淮茹刚好抱着小外甥的衣服出来准备去洗洗涮涮，听到了妹妹秦京茹说的那一套话，马上接过了话筒开始驳回她的观点，反驳起来了。一听姐姐的声音，下午发生的那些个场景马上就浮现在秦京茹的大脑之中。

当时，秦淮茹满是关怀地凝视着秦京茹，问：“京茹，你跟姐姐说实话，现在对林壮到底是什么想法？”秦京茹略带困惑，反问道：“姐，你的意思是……？”“当然就是林壮啦！我刚才看到你中午给他夹菜呢，是不是心里有别的意思了？”秦淮茹紧跟着追问道。听到这儿，秦京茹的脸瞬间通红，有些腼腆地说：“姐，我对林壮确实有点感觉，可是……可是他和您不是已经……”此时的秦淮茹见妹妹还犹豫不决，话语里掺杂了些许焦急：“我已经跟你全都谈过了。如果你想要在四九城过得舒坦些，那林壮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不然的话，再过个一两年，爸妈就会开始给你张罗对象了。到时候肯定不会让你一直单身，很大概率都是隔壁陈家村或者稍远点的张家村那些地方的人。要是你想着嫁进城里来，可真不是容易的事儿。就算真的进城了，也说不定和姐姐之前一样，只能吃糠咽菜。”

秦淮茹盯着默不作声的秦京茹，继续问：“那你告诉姐姐，你是想一辈子呆在乡下？还是愿意长期吃野菜啃窝窝头的生活？”“不愿意，我真的不愿意……”秦京茹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提到这些，她立刻想起了城里生活与村里的差别之大，禁不住疯狂摇头。

接着秦淮茹又说：“那你想不想顿顿都吃鸡蛋、吃肉、吃大米饭呢？”秦京茹毫不迟疑，大力地点点头。“那你就好好想清楚吧，眼前这些全都是林壮带来的。如果离开了他，上哪儿能找着这样的日子去？”说到这里，秦淮茹留下秦京茹一个人让她自行思考，自己则走去做晚饭准备了。

回到此刻。似乎经过一番考虑之后，秦京茹有了决定，她重又绽放出了见到林壮初见般的甜蜜笑容，道：“林壮哥，您渴不渴呀？要不要我去给您倒些水？”话音未落，她旋即转身，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蹦蹦跳跳地给林壮去取凉水喝。林壮看在眼里，伸手拦住她，走向秦淮茹旁边问道：“这会怎么想起来洗衣裳了？”秦淮茹边洗衣服边答：“之前小当没几件衣服可换，在贾家的时候也是这样。这孩子今天洗澡特别调皮，玩水弄脏了好多件衣服。趁热天晚上还能晒干一些，不然明早他又搞脏了就没得换了。”停手下来，秦淮茹又凑近林壮鼻息嗅嗅，“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呀？怎么浑身上下一股酒气呢？”

夜色渐浓，林壮神态依旧平和，轻轻松松地回应：“今天就只喝了瓶白酒罢了，要真灌醉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六十四

秦淮茹听到林壮竟然喝了一整瓶白酒，却依然如此清醒，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骄傲。这时，林壮继续说道：“这样吧，明天下午我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到时候带你们去买几套新衣裳。对了，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和京茹聊过什么？我看她的状态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秦淮茹一听说明天就能穿新衣服，心里开心得不行，忍不住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林壮。她连忙放下正在洗的衣服，像只欢快的小鸟似的，在林壮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那可不就是因为我在帮你说服她嘛！不过，我还是得事先说清楚，要是京茹心里实在不愿意，你就不要再对她有什么想法了，就让她安心找个好人家嫁了，过安稳的日子吧。”

林壮伸手轻轻捏了捏秦淮茹的脸蛋，满是无奈地说道：“你怎么看我象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呢？我可跟你说好了，我林壮这辈子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秦京茹双手捧着一个大杯子，里面装着凉白开，飞快地走了过来。她满脸关切地将杯子递给林壮，温柔地说：“林壮哥，你在外面忙了一整天肯定累坏了吧？赶紧喝口水解解渴，今天这天气热得很呢。”

林壮接过秦京茹递来的水，点头道：“是啊，今天的太阳毒得很，我出了好多汗，我现在得去打点水，冲个凉清爽一下。”

秦淮茹一听林壮要去冲凉，立刻心领神会，向秦京茹使了个眼色，说道：“京茹啊，你去帮林壮接一下水吧，我还得洗衣服呢，走不开。”

秦京茹心里明白，这是姐姐在给她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低下头，盯着地面，轻声细语地说：“好嘞，我这就去。”

等到水接好放好后，秦京茹便来到院子里找自己的姐姐秦淮茹。

“姐……我在林壮哥面前还是特别不自在，感觉浑身都不舒服。”秦京茹一脸苦恼地对姐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