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一滴一滴落在衔玉城满街的红绸上,软绵的风声吐息阵阵,阵阵花香。
太夫人盯着杯中的茶沫子,嗓音淡淡:“还没动静?”
兰芳“哎哟”了一声,掩着嘴说:“听伙房的姐姐说,昨夜二郎叫她们备了碗醒酒汤,结果没能送进去。”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听这些?”李余清难得勾了勾嘴角,她将茶慢慢润喉,再开口,“因何没送进去?”
雨滴坠在拱门前,缕缕的落下,她从轮椅上站起来,将其步步推回内室。
“小姐还说我呢,自己羞不羞?”
“兰芳,你真是愈发放肆了。”
掌事婢女笑着地将轮椅收好,抬眸时,看见李余清脸上的淡淡喜色。
她忽然记起,当初是她听闻桂家小娘痴傻痊愈,兴致冲冲来告诉了她,她本意是叹个世事难料,可小姐手中的佛珠却忽然断裂开,落了一地。
小姐望着满地狼藉,忽然道:“兄终弟及,嗣续连理,兰芳,把当年的婚书找出来给我看看。”
天赐良缘还是一意孤行?
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将军府的这桩旧事,终于落了地。
妙妙从房顶一路跳到地上,爪子靠在轮椅旁的布料上挠来挠去。
只是还没磨舒服,就被兰芳抱走了。
“妙妙小祖宗,这个轮椅是大郎留下的,可不能乱抓。”
猫要生气了。
怎么结个婚一个二个都不陪它玩。
昨夜它去挠门,还被默默那蠢狗叼着脖子抓走了。
今天去挠门,又被小将军抱开,一本正经地叫它不要去吵桂窈,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里会和动物沟通的人又多了一个,它只能咪咪喵喵一顿乱骂地跑回太夫人的居所。
又被逮起走了。
兰芳笑盈盈的:“自从小将军回了府里,你就不怎么回这了,偶尔小姐记挂你,还得吩咐下人去找。”
“喵。”妙妙眨了眨眼睛,在她怀里打了个滚。
远处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兰芳姑姑,马车都等了半日了,小将军到底何时出发啊?”
大白猫还想撒娇,却不小心滚下了地,它疑惑地抬头,就发现兰芳又变回了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她嗓音淡淡:“
不去问小将军,来问我作甚?”
妙妙见怪不怪地神了个懒腰,果不其然,等到那小厮走得没影了,兰芳又笑盈盈地抱起它往内室走去。
这里与狸奴不出门。
那边的新婚夫妇懒梳妆。
桂窈少见地睡了个安心的觉。
平静,无梦,睁开眼时,没有小动物的心声,也没有系统的动静。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身上被盖好了的大红色喜被,脚趾突然踩到了什么,她脸色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