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妈妈……
玛吉阿姨……
达利叔叔……
玛乔娜觉得自己手臂的骨头被寒风吹得发痛,扯着玛丽莎就想往人群里瑟缩。
她动作太急太乱,一不小心就拉着玛丽莎摔在地上,整个人裹上一层泥灰。
“玛乔娜,怎么了?”
玛丽莎站起身,还没将灰尘拍走,就急着将玛乔娜拉起来。
回应她的却是玛乔娜的小声啜泣。
人声鼎沸,玛乔娜哪怕哭也是极小声,只有耸动的肩膀能看出来她激动到极致的情绪,像只迷途的幼兽。
“玛乔娜?”
这是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情况,玛丽莎不敢妄动。
这么多年,哪怕是三四天吃不上饭,饿得吃泥土,玛乔娜都是带着笑的。
现在这样……
一只手还虚虚悬浮在玛乔娜头顶,玛丽莎抬头,望向身前人。
北居民区默认的领袖,护卫队长,约恩。
“约恩大人……”
这种时候玛丽莎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无论怎样,她的提问大概都会让人觉得冒犯。
可她还没说话,就听见护卫队长的一声道歉。
“抱歉,或许是我的故事吓到玛乔娜了。”
约恩说,神色落寞,像只犯了错的大熊。
“什么故事?”
“也不算是故事,就是先前城堡中发生的事。”
他说。
见玛丽莎点点头,才斟酌着开口。
约恩说:“城堡,很多人去世了。他们住进来就去世了,尸体也看不见。比如玛吉,比如达利,比如……”
约恩的声音干巴巴的,还没讲完,就被玛丽莎打断。
“别说……别说了……别说了约恩大人……”
玛丽莎一张脸变得煞白,后退几步,跌坐在玛乔娜旁边。
她又重复道:“约恩大人,别说了,求你……”
靠在玛乔娜身旁,玛丽莎喉头像变成了一个破烂风箱,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原以为是因为玛乔娜胆小才被吓到,见玛丽莎也变成了这幅模样,约恩低头问:“玛丽莎,怎么了?”
到底玛丽莎胆子还是比玛乔娜大许多,她在心头念了一遍又一遍的光明神保佑,才勉强支撑起身躯,同约恩对视:“约恩大人,我记得,玛吉阿姨和达利叔叔是坐车去了康恩行省了。”
什么?
约恩十分确认自己在城堡中见过二人的尸体。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血像是涌上头颅,刺激得脑袋发晕发疼。
他缓缓靠着树坐下:“我十分确定,我曾在城堡中见过他们的尸体,所以今天特地来提醒你们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