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许下承诺日后会来接她,可守了一生她也守不到那个承诺。
临终前告诉我,情这种东西是万万不能动的,承诺这种东西是万万不可以信的。
娘亲说这话的时候,我脑海浮现出那个小影子。
莲花村里,那个拿着小黄花跟在我屁股后面的人。
那时候,初到那里,她就拿着一朵小黄花跟在我身后喊哥哥。
我不搭理她,她就总是不厌其烦地跟着我。
看到我回家,她就停下脚步。
娘每日都打我,打完我又抱着我哭。
说来很没道理,我竟然萌生了一点想法,幸好她没看到我的狼狈样。
我轻车熟路地拿草药抹伤,她又拿着小黄花来了。
一朵花而已,笑得那么灿烂做什么?
一日,村里那群小孩把死老鼠的塞进我的衣衫里,看我像是什么污秽一般。
只有那个没头没脑的丫头冲过来,伏在我身上,一只一只揪出来。
那手,也把我从深渊里揪了出来。
原来,也不是每个人看我都像污秽。
第二日,我看到那个丫头抓了一群活的老鼠一只一只塞进那群男孩怀里,一群男孩躺在地上哭着,她却笑得两个酒窝明晃晃的,好耀眼。
从此我的深渊有了光。
我身后多了一条甩不掉的尾巴,她日日都拿着一朵花喊我哥哥。
收了她的花,我就成了她哥哥。
啧,谁是她哥哥。
于是我把她的花扔在地上,用脚踩。
这一日,她被打了,因为弄哭了那群小孩。
她躲在破屋里,自己抹草药,我看见了。
我没有去安慰她,是她自己强出头,明明那么弱,偏偏不自量力,与我无关。
娘说过,人要学会隐忍,是她愚笨,我一点不内疚。
但我那晚睡不着了,梦里反复浮现她一个人偷偷抹药的样子。
第二日,她又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一转身,就看到她额头顶着伤,一块一块的淤青,又青又紫,真是碍眼。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没有小花了。
我听得烦躁,花有什么重要的,没了就没了吧。
她莫名其妙很开心,围着我叽叽喳喳。
原来她叫易笙。
我的名字,娘说要等那个人给我取,所以我没有名字。
她想要一生,那我就祈愿他如愿吧。
祁渊,这名字也挺好听。
她手舞足蹈的,好像很开心。
鬼使神差地,我问了一句,疼吗?
她突然红了眼眶,水光陇住了她的眼睛,泪水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