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表哥表姐,也许心情能好一些,就回了电报,说同意让晓菲就过去。
两边电报来往,商量着行程。
魏老太太不放心让一个年轻姑娘独自走那么远的路,想让两边接送一下。
但是老爷子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这年代,十来岁的小孩子都能背着行囊全国各地到处串联。
如果专门派人到南方去接人,担心被人戳脊梁骨,对晓菲影响也不好。
就商量着让两边接应一下,中间的路,让晓菲自己走。
但没想到,事后回想起当初的这个决定,魏老爷子肠子都悔青了。
南方那边发来电报说晓菲已经上了火车,预计六天后就能抵达。
魏老爷子派了自己的司机和警卫员,第五天就到火车站等着。
第五天没见到人,第六天没见到人,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一直没见到晓菲。
晓菲失踪了。
魏家人彻底慌了。
汤爸爸听说女儿失踪之后,亲自来到东北打听,见了岳父岳母的面,坚称他是亲自把女儿送上火车的,看着火车启动。
晓菲确实出发了,为什么会中途失踪?
两家人又到了火车中途的三个中转站打听消息。
汤爸爸在南方担任某地区公安局局-长,特地询问了铁路乘警,问火车中途和车站里有没有什么案件发生。
得到的消息是,那几天铁路线上确实有几桩偷盗和打架伤人的案子,但没有他们家晓菲的任何消息。
汤爸爸一路打听下来,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汤晓菲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魏老太太最疼爱的女儿英年早逝,留下的这唯一的一根独苗,也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老太太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直接病倒。
原本灰白的头发,几个月里变得雪白一片。
要不是心里还吊着一口气,想再见见自己的外孙女,老太太很可能已经支撑不住,也跟着去了。
此时,魏老太太哭诉一通,哭的老泪纵横。
想到外孙女下落不明,又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絮叨:
“我可怜的婉华,我怀她时,跟着老头子到处打仗,天天提心吊胆,经常半夜里被炮声惊醒,吃不好睡不好,害的她早产两个月,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差点没养活。
好不容易养活了,养到二十五岁才嫁出去,一嫁了人,就跟我们分开,我们一南一北,相隔几千里远。
二十年里,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我天天说闺女一个人在南方无亲无故,要到南方去陪她,那死老头子就是不让我去,说以后还有机会。
哪里还有机会?这一下子阴阳相隔,我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