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眨巴眼,故意斥责道:
“唐沫!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杜场长怎么可能缺心眼?”
杜彪听了王富贵的话,脑子疼的更厉害了,扭头问王富贵:
“她叫什么?你说,她叫什么?”
“场长,她叫唐沫。”
唐?沫!
杜彪对这个名字可是太熟悉了。
这就是那个神经病女盲流?
前几天他刚刚给开结婚证的那个姓唐名沫的女盲流?
这特娘的——
不光结婚证是他开的,姥姥的,当初户口还是他亲自给上的!
周!俊!耕!
你个——黑心烂肺的狗东西!
耍猴也不带这么狠的!
他娘的一个人耍我还不够,两口子合起火来耍我!
弄明白了自己如何上了一整套当后,杜彪恨不得跳起来跟周俊耕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没等他蹦起来,忽然脑子一紧,眼前就跟拉闸一样一片漆黑。
而后耳朵开始嗡鸣,最后只听到王富贵似乎隔了老远在喊他:
“场长,场长,场长你咋了——亲娘嘞,场长昏倒了!场长昏倒了——”
杜彪当场口吐白沫,倒地不醒。
谁也没有料到,杜彪带人来干仗,却先把自己干倒了。
王富贵没能扶住肚大腰圆的杜彪,被杜彪倒下去的势力一起拽倒,瞬间汗都吓出来了。
他爬起来,冲唐沫喊:
“小唐,你看把场长气的,快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唐沫:“——”我把场长气死了吗?
完犊子了,闯祸了!
我没想气死谁啊——是场长自己度量小。
一个大男人,吵个架都能扑街?!
唐沫慌了神,她眼看着场长不省人事,估摸着不是什么轻症,可能是心脑血管上的疾病,不是她这个半吊子赤脚医生能搞定的。
唐沫赶紧冲那帮恨不得与杜彪划清界限的民兵喊道:
“都傻站着干嘛,你们把场长带过来,你们要负全责!还不赶紧带去医院看病,回头场长有个三长两短,都怪你们!”
民兵们啥也没干,先被戴上了叛徒的帽子,现在又成了害场长昏死过去的元凶,一个个也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以摆脱罪责。
唐沫见叫不动那帮民兵,又冲董奉他们十几个知青喊道:
“快把场长抬上拖拉机,赶快的,赶紧送医院,晚了就来不及了!”
董奉撂下手里的铁锹:
“哥几个,快来抬人!”死哪不好,非要死我们连队!
董奉和几个年轻力壮的知青,抬胳膊的抬胳膊,抬腿的抬腿,五六个人合伙像抬死猪似的,把人弄上了拖拉机车斗。
那帮民兵们这才慌慌张张地回到拖拉机上,重新发动拖拉机,带着口吐白沫的杜彪走了。
杜彪前脚刚走,周俊耕后脚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地从大田里飞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