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佑慈为帝的第十日。
司马枭与林安默的关系缓和,众将士众志成城,堵住援军,几次三番拦阻出城滋扰的邢丰。邢丰察觉情势变化,便不再出城。只固守,加重城门的守卫,颇有几分众志成城、抵御外辱的意思。
司马枭心焦,曾派能说会道之人站在四方城门处高声道:大公子杨佑慈称帝,即将光复当年杨恩业的治下的繁荣。
行此计时司马枭得意非凡,道听闻此话,城中即将上演百姓冲入宫中诛杀章容及其全家大戏。
林安默与朱曦飞也深信不疑。
杨佑慈沉默。
花翥听见东方煜的嗤笑。
当日午后,百姓身着戎装,手握锄头、菜刀。分明战战兢兢,慌慌张张,偏偏众志成城。
将讨伐章容光复麒州的大军视作蛮族一般的恶敌。
众人不解。
都说城中人受困章容久已,而今有机会摆脱,为何城中人偏生出抗击外辱的架势?
花翥也想不透彻。
荒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远不如司马家真正的家主司马善有心计。
东方煜这般评价司马枭。
他又道:“‘杨佑慈’的名号适合招军,适合安民。只是这‘民’,却不是大安城内的‘民’。对大安城的军民说‘杨佑慈活着’,他们会认为是虚妄,不会在意,城易破。但若‘杨佑慈活着且称帝’,这城便破不了!”
“如何说?”
“小花猪,你说呢?”东方煜抱着暖手炉,躺在青悠膝上。微微合眼,闭目养神。
花翥捧着茶盏,皱眉深思。
青悠冲她挤眼,目光落在东方煜身上时柔情似水。
皱眉想了许久,花翥想明白了,更心生不安。
章容称帝后放任士兵冲入杨家。中间的不少士兵本就是百姓。山河覆,处处恶意。真实永远比传言更可怕,残酷。
在杨家的事上,城中人是共犯。
他们不喜章容,更怕杨佑慈。杨佑慈越将麒州治理得越井井有条,他们便越害怕。
害怕杨佑慈秋后算账。
恐惧后,百姓一心。
“小花猪懂了?”
“可杨佑慈、不,陛下让我头进一个京城,便已决定不会对章容的女儿们做任何可耻之事。百姓倒也用不着如此。”
“此事百姓又不知。况且,小花猪依旧觉得杨佑慈是善人?”
花翥不敢点头,却也不愿摇头。
东方煜大笑:“他不是善人,甚至是个恶人,或许还极恶。可‘帝王’,本就是不是善人能坐之处。有能力、有头脑的恶人,才是最好的帝王。小花猪你没看错人。”
不是善人,甚至可能是极恶之人?
花翥品析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