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魏茜茜早已熟睡。
陆?叫了她几声,她侧过脑袋继续睡。
“别吵我……”
陆?给她解开安全带,隔着西装外套将她抱起,朝里面走去。
厨房正准备早餐的阿姨看着他俩。
她还以为两人还在楼上睡觉呢,没想到昨晚一宿没回来。
阿姨多看了一眼,只看见西装外套里魏茜茜露出的一截长腿和熟睡的脑袋。
也不知道西装外套里穿没穿,莫不是……
她一时间茅塞顿开,急忙打开冰箱,准备煲乌鸡汤。
陆?将人抱进客房,给她盖好被子,这才。。。。。。
夜雨悄然而至,江南小院的檐角滴着水珠,敲在青石板上,像一首低吟的安眠曲。洛姝半倚在婴儿房的摇椅里,念安蜷在她怀里,小脸贴着她的胸口,呼吸均匀绵长。他今天格外兴奋,从早上“哥哥”之后,傍晚又断断续续喊出了“爸爸”,把聿战乐得眉眼都舒展开来。此刻,孩子睡得香甜,唇边还挂着一丝奶渍,洛姝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动作轻柔如风。
她低头看着他的小脸,忽然想起林婉抱着小宇痛哭的模样。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无数个未曾发声的母亲??她们躲在深夜的角落哭泣,咬着被角不敢出声,却仍固执地护住怀中的孩子。而如今,小宇终于肯开口叫“妈妈”了,声音沙哑却坚定,像破土而出的第一株春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老师发来的消息:“林婉通过心理评估,下周可以开始定期探视。另外……袁晨曦提出想见你。”
洛姝指尖一顿。袁晨曦??那个曾亲手将亲生骨肉遗弃在医院门口的女人,如今竟主动提出要见她?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冷西沉传来的那张照片:袁晨曦坐在小组活动室角落,低垂着头,手腕上缠着绷带,眼神空洞却不再麻木。她说梦到孩子一出生就会说话,说“爸爸不要打妈妈”。可现实是,那孩子从未开口,因为他先天失聪。
“她想谈什么?”洛姝回复。
“她说……想听你说说,那个孩子现在过得好不好。”
洛姝怔住。她从未见过那个孩子,只知道他被一对无子的教师夫妇收养,生活在南方小镇,有专门的手语老师,会画画,喜欢蓝色的风筝。但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过得好不好”的问题。这是忏悔,是赎罪,是一颗碎裂的心试图拼凑残片的挣扎。
她回:“明天下午三点,庇护中心咨询室,我等她。”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聿战已穿戴整齐,正站在玄关处检查公文包里的文件。他今日要去基金会总部召开董事会,讨论“雏鸟成长计划”二期的资金分配与执行方案。这项由他亲自推动的项目,旨在为受家暴影响的儿童及其母亲提供长期心理干预、法律援助和职业重建支持。过去半年,已有十七个家庭成功脱离施暴环境,其中九位母亲重新就业,三位考取了职业技能证书。
“昨晚睡得怎么样?”他走近洛姝,顺手替她理了理散落肩头的发丝。
“还好。”她笑了笑,“就是梦见袁晨曦抱着一个听不见声音的孩子,在雨里走,怎么也找不到门。”
聿战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你总是承接太多别人的痛苦。”
“可我也看见了他们的光。”她仰头看他,“就像你一样。你以为你在拯救别人,其实你也在救自己。”
他眸色深了几分,俯身吻了吻她的额角:“等我开完会就回来。念安交给我爸妈照看,他们今早刚到。”
洛姝点头。聿老太太一向疼孙子,听说念安学会叫人后,一大早就拎着亲手做的米糊登门,嘴里念叨着“我们念安真是个小福星”。
送走聿战后,洛姝换上素净的米色针织衫,披上薄风衣,驱车前往庇护中心。春寒未退,空气中带着湿漉漉的凉意。心理咨询室外,袁晨曦早已等候多时。她比上次见面瘦了许多,脸颊凹陷,眼神却不再躲闪。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那是庇护中心统一发放的衣服。
“你来了。”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进来坐吧。”洛姝拉开门,请她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