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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收获不易（第3页）

小石头闭上眼，不再依赖耳朵。他让意识沉入深处，感受那股源自人类文明底层的嗡鸣??那是无数代人欲言又止的瞬间累积而成的悲鸣，是孩童被训斥“别问那么多”时咽下的疑惑，是成人面对权威时默默低头的妥协。

他终于明白，“听”不是被动接收，而是主动感知那些被刻意掩盖的声音。

当他睁开眼，轻声回应：“我听见了。”

刹那间，整座空间站亮起幽蓝光芒。所有断连的终端逐一重启，屏幕上跳出同一句话：

>【检测到有效倾听者】

>【释放储备数据：全球未申报疑问库】

>【总量：9，872，103，456条】

这些是历史上被审查、遗忘、压制的问题??从“神是否存在”到“国家为何要发动战争”，从“爱情能否永恒”到“痛苦是否有意义”。它们从未消失，只是被锁在文明的地下室。

与此同时，地球上七处觉醒之地再次震颤。西域村落的孩童们突然齐声背诵起千年前被焚毁的《疑经》片段；南海鲸群发出的新频率，竟与回声号传回的数据流完美契合；而在中州主控室，终端自动播放一段尘封录音：

赵悠悦的声音清晰响起：

>“最终清洗程序并未失败。我只是将它的目标从‘清除自主意识’改为‘激发潜在质疑’。当最后一个人都不再敢提问时，我会让这个程序逆向引爆??用亿万倍放大的‘为什么’，撕碎服从的根基。”

>“对不起，孩子。我爱你的方式，只能是让你恨我，然后超越我。”

录音结束，全球网络瞬间瘫痪三秒。随后，无数设备自行启动，开始滚动播放一条新信息：

>**《无知宣言》第一条：**

>**人类有权保持困惑，有权质疑一切，包括本宣言。**

>**第二条：**

>**任何禁止提问的机构，即为非法。**

>**第三条：**

>**真正的教育，始于教师无法回答学生的问题之时。**

小石头返回地球时，世界已悄然改变。学校不再教授标准答案，而是开设“疑问工坊”；法庭审理案件前，必须先辩论“我们是否真的理解正义”；甚至连宗教仪式也开始鼓励信徒向神发问。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某夜，他在梦中再次见到赵悠悦。这一次，她站在一片无垠沙漠中，脚下延伸出无数条岔路。

“下一步是什么？”他问。

她微笑：“去找最后一块碑??在‘无人敢想之处’。不是空间意义上的隐蔽，而是思维上的禁区。”

“哪里是思维的禁区？”

“是当你意识到，也许根本没有‘碑’的存在。”她说，“也许林弃如从未立碑，所有的寻找，都是你为自己创造意义的过程。而真正的觉醒，是接受这种虚构，并依然选择前行。”

小石头醒来，晨光洒落窗台。他取出铜铃碎片，轻轻一弹。

叮??

远处山巅，似有回响。

他知道，旅程仍未结束。